&&&&尸盘有了动静。
厚厚的盛京法典上,第七页第十条,明令禁止豢养走尸,有人敢违抗皇令,云启帝当即派了钦差,和法师一同,去章华街搜寻,隔天晌午,钦差便将相关人等一并带入宫中审问。
大理寺中,跪了一片人。阮籍、雪清洛、顾陶、太子,还有张毕和四名百姓。
知道了走尸之事,云启帝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容。各怀心思,各有疑心。
“太子——”云启帝脸上虽有病容,却仍保有至高无上的威严,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云承宇。云承宇缓缓跪下,拱手道:“这事确实是儿臣不好。一来那几日京中时有地塌方出现,儿臣在外抚恤灾民。恰逢公馆有闹事发生,听闻公馆处有坍塌事故,便去瞧了,但儿臣从未接触过走尸,怎会知道坍塌是由走尸引起的?所幸并无一人死亡,便好好慰问了伤者,将此事当做地塌方处理了。二来那日见阮家小姐怕得厉害,恐刺激了她,也不便多问,便让她早点回去歇着,现在想来,阮小姐出现得着实突然。至于这顾陶,她只说是来此拜祭先烈,却不想遭此大变,她也受了伤,儿臣实在不忍,便吩咐了御医替她诊治。”
“太子,你糊涂啊——公馆后宅塌陷,你虽禀了朕,但也该查个清楚啊!如此不明不白,如何御下?”
“父皇恕罪,儿臣无能,那日虽有心一探究竟,可宫中急召,说父皇身体不适,儿臣心急如焚,这才慌了分寸。还请父皇莫要生气,儿臣随您处置!”云承宇面上极为羞愧,言语中也没有半分推卸责任。
云启帝听他此言,怒气倒是消了不少,太子虽然懦弱仁义,但云启帝见他一片孝心,心中也很是宽慰。其实对于一个行将就木且疾病缠身的当权者来说,继承人的能力还在其次,若是野心太重,锋芒毕露,绝情寡义,他反而不安。云承宇极善藏拙,时而也会显露才干,又表现得极为孝顺,故而虽不是嫡子,却被封为太子,极得云启帝看重。
“宇儿啊,朕知道你孝顺。可日后办事,还是莫要如此马虎啊……”云启帝语重心长地教诲了他一番,云承宇跪直了身子,低眉顺眼,虚心接受。
“至于你们,有何要陈情的?”他看向雪清洛与顾陶。
“民女虽然沦落风尘,可这绝非我所愿意……”
“大胆,像你这般的平民,圣上面前都要称奴婢!”总管公公喝斥道。
云启帝瞧着她生得极其惹人怜爱,便道:“你便按你平日的习惯说话罢!”
“谢圣上——”雪清洛又继续道:“那日是奴家初次承欢,张毕公子喝了些酒,便开始胡言乱语,还将身上一处极其奇怪的印记给民女看,但民女已十分劳累,虽然听着,也不大明白。”
“那张毕说了些甚么?”
“张公子说,他是阮家的表亲,常帮着他们去买少年少女,死去的居多,但活着的也有不少。”
“你、你说这话,分明是诬陷于我!圣上,娼ji之言,怎可轻信?”阮籍面上惊慌,不想雪清洛继续说下去。
云启帝看了阮籍一眼,眼神像寒冬九月的冰霜,他震了一震,不敢再说话。
雪清洛继续说道:“张公子还说,这盛京只有阮府养得起走尸,一只走尸每年至少耗费百金。而阮府豢养的上等走尸数量,达到百只之多。至于一些次等的,每只每年随便也要耗费五十金。”
“你怎会记得如此清楚?”云启帝狐疑道。
“民女以色侍人,对客人的话自然要上心。”天启帝听了这话,看她如此姿色,心中只是可惜,便道:“你接着说罢。”
沈姝拜首抬头道:“张毕公子在奴家处逗留了数日,而作为香满楼的头牌,客人留宿的费用不菲,七日只是住宿,都要耗费三百金,更遑论打赏开销一类事物。张公子家中虽然富贵,但家道中落,若不是阮府接济,他又无官位和产业,何来如此多的钱财?想起前几日他说的走尸之事,我便留心起来,知道得越多,心中便越害怕。听闻豢养过走尸的人,性情不稳,有时会突然暴躁伤人,奴家……”她撸起雪白的袖子,上面满是青紫的痕迹,“奴家虽为玩物,却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等虐待。那日钦差大人来香满楼,张公子又有事出去了,奴家……奴家想着圣上清明,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才大胆跟了钦差大人前来。”她边说边落泪,眼泪如珍珠,不停地滚落,雪白雅丽的容颜,教人看了着实心疼。
云启帝语气微微缓和了些:“你知道那张毕去何处了吗?”
“民女未敢多问,只是张公子说落日前定会回来。”
“张毕已死。”云启帝道。雪清洛很是惊讶,“怎会……”云启帝想从她的脸上找出破绽,却甚么端倪也瞧不出。走尸之事被揭穿没几天,负责此事的张毕便被灭了口,是何人所为,再明白不过了。
许久,云启帝才看向阮籍,“阮爱卿,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臣、臣……一来,就算那张毕与臣有些交情,但他一破落户,臣已许久未曾见过他,又怎会将走尸之事委托于他?二来,臣俸禄是定数,每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