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到了适婚的年岁迟迟不肯出嫁,嘉德帝无法,听纳礼部尚书建议摆下琼林宴为其招驸马。琼林宴上,初封将军的陈廷三才出众拔下头筹, 嘉德帝龙心大悦, 当场就把长公主陆荇指给他。
陆荇和陈廷成亲六年余,虽陈廷常年只身镇守边境, 夫妻俩聚少离多, 但二人却一直相敬如宾,是宗室眼中感情颇为深厚的夫妻。然而今日来由于陈廷屡屡流连于城中一店铺门口, 四处打听一对孤儿寡母, 这事落到有心人耳中,平生几多谈资。
听了赵宇打听回来的消息, 孟媛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一旁逗着小白玩的陆景初道,“你听听, 如果驸马没有猫腻,做什么缠着柳娘母女,公主好端端地又为何要见柳娘?”
陆景初抚了抚小白蓬松的毛发,闻言淡淡一笑,道:“陈廷既然敢堂而皇之地去寻那女子,丝毫不避讳旁人,足以见其心中坦荡。”
“嗯?”
陆景初知她不明白,索性起身转至一旁的鼓凳坐下, 一边用干净的布巾净手,一遍徐徐与她梳理内中的关枢:“你仔细想想那话本里贪慕虚荣、忘恩负义的驸马郎被糟糠之妻找上门时是何反应……杀妻弑子、步步紧逼、处处掩饰……须知皇家驸马不好当,若是负了公主,那就是欺君大罪。陈廷如果真的和那女子之间又什么牵扯,如今这样做,可不是自断前程、自寻死路?你说是不是这样,嗯?”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孟媛为难地撇了撇嘴,“那依夫君的意思,我该帮公主去找柳娘吗?”
陆景初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孟媛恍然点头,“我明白了。”随即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赵宇。
赵宇连忙道:“柳娘母女如今的确住在城东小巷里的一处院子中,不过不是绿淇先前打听到的,而是一墙之隔的另一处私宅。”那宅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上去应是富贵人家名下的小别院。赵宇没有细查那院子的主人,但直觉那不是柳娘能够置办得起的。这些他没有提,孟媛和陆景初也想到了,不过并没有置词。
隔日,由赵宇护送,绿淇红萓陪伴,孟媛来到了柳娘落脚的院落门口。
她抬头看了一眼院落的匾额,上书“无名居”,不由轻轻地挑了一下眉,侧首示意红萓上前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开门的人恰是柳娘。一身素衣的柳娘看向站在门外的孟媛,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反露出一抹苦笑来。
柳娘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待进了屋,听孟媛道明来意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公主既然想见我,柳娘自没有推拒的道理。”她微微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只柳娘身份卑微,不好进公主府高门,想来得屈尊公主出府相见。”
她面上笑意坦荡,孟媛听了没多想就应了下来,随即就让绿淇去公主府送信。
绿淇离开后,孟媛的目光投向屋外,问柳娘道,“怎么没有见到秀秀呢?”
柳娘道:“前日出去玩受了风寒,吃了药正睡着呢。”她目光落在孟媛身上,忽而轻轻一笑问道,“世子妃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因为陈廷突然找上门,她携秀秀躲起来有些时日,街上坊间的传言她听那人转述了不少,这会子孟媛受了公主之托登门,心里不可能没有疑问。
孟媛却眨了眨清澈如水的一双眸子,浅浅笑道:“如果你想告诉我,又何须多问,柳娘不说自是有自己的道理。”陆景初说得对,外人到底非是局中人,插手不得、置喙不得。
柳娘见状,面上的笑意愈发柔和,旋即起身去了小厨房亲手准备点心。
长公主来得很快,柳娘蒸的第一笼点心刚刚出锅,外头就有车马风铃响的动静传来。柳娘端着点心从小厨房出来,恰看见一锦衣华服的贵妇人款款从门外走进来,身后仅有一二侍女与侍从。
柳娘怔了一下,很快回神上前请安,陆荇挽住她的手,“不必多礼。”
知道陆荇和柳娘有话要谈,孟媛很自觉地借口有事离去。屋里,陆荇和柳娘相对而坐,半晌陆荇方缓缓开口道:“陈廷和我成亲六年余,可我和他自始至终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见柳娘面露震惊之色,不等她启唇说话,陆荇便又继续道,“我今日来见你,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你不该误会他的。”说着,陆荇目光虚虚地落在一处,恍然回忆起旧事来。
陆荇乃是宁贵妃所出,是嘉德帝的第一个小公主,生来备受宠爱。陆荇长至十六岁,偶然一次出宫遇上一名打江南来的举子,如戏折子里一样,公主和举子相爱了。然而不等陆荇向嘉德帝禀明心事,那举子就惨遭不测、意外亡故。随后,嘉德帝琼林宴招驸马,陆荇心如死灰下嫁,在洞房花烛夜和陈廷坦言,做下假凤虚凰的约定。一开始陆荇也曾疑惑陈廷何故答应得那般干脆,后来知道他在四处打听一女子,心下顿时明了。原也是求不得,心中早有了人。陆荇觉得如此甚好,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度日正好相安无事。
“陈廷会找到你,是本宫给他尝了你做的点心有意引导他来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