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闻安臣只穿着一件儿阑衫的话,肯定是扛不住的,他又在外头披了一件毛皮大氅。大氅是用灰鼠皮做的,很是名贵,保暖效果更是极好,披上这件大氅之后,闻安臣便是站在寒风之中,脸上给刮的生疼,身子却是一点都觉不出寒冷来。灰鼠皮算不上是顶顶名贵的皮毛,至少比什么雪狐皮,紫貂皮这一类的差远了,但饶是如此,这件儿大氅的价格,也在百两银子上下。而他的脖子上,则是围了一圈儿貂毛围脖。在他头上,还戴了一顶六合一统帽。这六合一统帽呀,其实不光明朝有,在后世的清朝也有,而且非常普及,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经常能够看见。在明朝,这种帽子叫六合一统帽,在清朝则是叫瓜皮帽,冬天的时候,许多人都带。闻安臣这六合一统帽,并非是寻常布料缝制,也是皮毛做的,而且皮毛还有外翻,在帽子的额头上方正中的位置,镶了一块足足有小拇指大小的绿翡翠,更添几分富贵尊荣气象。闻安臣身量本就高,此时长身玉立,穿的又是名贵,头上还带了一顶这般的帽子,整个人打眼儿一瞧,便是一位翩翩贵公子。闻安臣先出来,随在他后面出来的则是三个女子,正是谢韶韵、赵长宁、铃铛。赵长宁和铃铛也都是穿的颇为名贵喜庆,毕竟年根子底下,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把自个儿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穿了。赵长宁就不用说了,身价只怕不比闻安臣差多少,而且他手里那些钱根本都没有花销的地方,所以他从来都是舍得花钱的,只要这个钱花的有必要。她身上这件衣服也名贵的紧,而铃铛作为她的侍女,赵长宁素来对她极好。虽然铃铛其实只是个侍女,但身上衣服也是名贵缎子做的。她俩衣服都崭新崭新的,显然也是刚做出来没多久。谢韶韵身上穿的则更是名贵,乃是上等狐皮制作的皮裘,只不过这倒并非是她的本意,而是闻安臣强逼着她穿的。谢韶韵素来是极为简朴的性子,做事也是这般,她很舍得给闻安臣花钱,但是到了自已身上,却是能凑合就凑合。所以,哪怕是闻安臣当了秦州典史,她身上穿的还是粗布衣服。闻安臣为此说了她好几次,谢韶韵当时笑yinyin的答应下来,事后却是不听。这次还是闻安臣背着她,去成衣铺子里给他买了一套名贵皮裘,回来亲手替她换上,谢韶韵这才肯穿。三人出来之后,陈季、陈仲、陈叔三兄弟也跟着出来了,这次闻安臣是要带谢韶韵和赵长宁去逛街,而陈家这三兄弟则是要跟随去保护的。陈博则是主动要求留在家中守着,毕竟家里这么大,重要东西这么多,总归不能一个人都不在。昨天闻安臣一说起这个事儿来的时候,赵长宁和铃铛都非常兴奋,吵吵嚷嚷着一定要去,谢韶韵泽是有点害羞,不大想去,但硬是被闻安臣被拉来,也是不得不去了。闻安臣当时就说了,你要不去,那我们就都不去了。谢韶韵一听这话,生怕闻安臣生气,自然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赵长宁和铃铛都露着脸,而谢韶韵脸上则是着了一层面纱。她是那种很害羞的人,等闲不愿意见外人,这次被闻安臣逼得出来,脸上便蒙上面纱了,显然是不愿意让人瞧见自已的真容。出了门之后,赵长宁看了谢韶韵一眼,忽然凑到她跟前去,很是促狭地将她的面纱给掀起来一下,然后往她脸上狠狠的盯了一眼、谢韶韵被她的袭击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不由得一声惊叫,往后退了一步,面纱差点让赵长宁给扯下来。赵长宁咯咯一笑:“谢家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蒙什么面纱嘛?多好看啊!若是蒙上面纱,岂不是如明珠蒙尘一般,多可惜?”她跟闻安臣和谢韶韵都是极熟了的,谢韶韵更是把她看作自已调皮的妹妹,两人关系极好,便是开这种玩笑也是无碍的。谢韶韵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看着她,也不说话,眼神宠溺得宛如一个看着自家调皮妹妹的大姐姐。赵长宁最是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差点就要腻在她怀里撒娇了。而且还可以顺便感受一下她高耸胸脯闻安臣瞪了她一眼:“好了,好了,赶紧的,咱们赶紧出发,下午还得回来煎炸东西呢!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咱家东西还一样都没炸呢!”赵长宁却是一点儿都不怕他,毫不示弱地顶嘴道:“还不是你!若是你不在衙门当差,而是天天在家里,那些东西早就炸出来了,还不是因为你忙?”面对赵长宁的强词夺理,便是闻安臣也只能败退,苦笑一声,摆摆手,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走,咱们赶紧出发行了吧?”赵长宁很是得意地一笑,扬起了下巴,左手拉着谢韶韵,右手拉着铃铛,跟在闻安臣后面往前走。陈季兄弟三人却并不是简单的跟在他们身后,而是围在他们四个人周围,有在前的,有在中间的,有在后面的,眼神很是警戒地扫视着四周。今年过年,闻安臣每人给他们封了一个大红包,还一人送了一件崭新的缎子衣服,不过三人都没舍得穿,还是穿着他们素日里穿的旧衣服,他们腰间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塞了兵器。这会儿人忒多,三人都不敢怠慢,若是闻安臣真的出了什么情况的话,抛开闻安臣跟他们的感情不论,他们一是在杨大人那里无法交代,二来他们自身的前程,那本来光辉的前途也要没了。很快,一行人便是到了此时秦州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瞧见此时这等繁华景象,瞧见路边那些新奇的东西,赵长宁便兴奋得不得了,发一声喊,快步从闻安臣身边越过去,一头就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