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着人上了茶,上茶的是铃铛,她本是赵长宁的侍女,但她和赵长宁两人住进董家之后,就俨然变成了董家的侍女,像是这种端茶倒水的事情,平素就由她来做。小丫头倒也没什么不满的,恰恰相反,她反倒是很有些欢喜。闻安臣不知道的是,赵长宁经常在私底下调戏铃铛,问她是不是看上董大人了,现下能在董大人家里做事竟然高兴成这个样子,让他这个原来的主人很是吃味。喝了口茶水,赵纯笑道:“闻大人,这一次来找你,正是为了咱们的货运分行。说起来,咱们这货运分行也已经弄了差不多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间,发展势头很是良好,今日老夫过来,便是要与你说说,这三个月咱们货运分行的账目。说起来,终归你才是货运分行的大东家,这些事儿,该是跟你说的。”闻安臣笑道:“纯翁你说,我洗耳恭听。”赵纯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账本,递给他道:“其实这账本上记的都有,不过这是留给你以后私底下自已看的,今日我且与你说一说。”闻安臣点点头,等着他说下去。赵纯笑道:“这 新年闻安臣听到这儿,沉yin半响,忽然道:“纯翁,我听你这么一说,忽然有个想法,我拿出来咱俩议一议,看看成不成,若是成,咱就这么办,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千万要指出来,我是后生晚辈,在这块儿,终归不能与你相提并论,我自以为很有道理的东西,说不定是颇有些漏洞,所以有错误,你一定要说。”他这个态度很好,姿态摆的很正,赵纯笑道:“闻大人,你直说便是。”“是这样的啊”闻安臣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按照咱们原先的策略,在万历五年,是要占据整个巩昌府的市场,然后从万历六年开始向巩昌府周边的这些府扩散,在万历七年,则是要占据整个关中的盘子。但是啊,方才我想了想,咱们巩昌府的地形,其实也是颇有优势的,咱们巩昌府,在整个陕西布政使司的西南,往南面就是四川布政使司的地界,若是按照原先定好的策略,只在陕西布政使司境内行事,不往别的省迈出一步的话,那咱们扩张的方向就只能往东往北往西这三个方向,往南则是不能动,这样的话,咱们岂不就相当于是减慢了自家的速度,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咱们也可以适当的做一下调整,往南也要走,咱做这生意也不用太拘泥了,不用非要一块儿一块儿的来。咱没占下整个关中又怎样?咱哪怕是只占了整个巩昌府又怎样?咱照样是可以向南扩展的,这是无碍的。”“而且四川有盐铁之利,又盛产蜀锦等绫罗绸缎,还盛产深山大木,优质木材。而且四川土司相当多,这些土司百姓,在纺织上也很有些手段,经常有一些咱们中原不常见的绸缎,还有其他特产。他们既然有这么多有特色的东西,咱们向其中发展,肯定大有好处。你想想,四川有这么多其他地方没有的好东西,但是他们总得往外运输吧,他们往外运输,咱们在其中便可以寻到商机,你说是不是?”赵纯听完,想了许久,而后终于是点点头,称赞道:“闻大人,你当真厉害,这个想法是极好的。我回去之后立刻着手布置,让下面的人去办这事儿。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往南扩展很有必要,甚至咱们往其他三个方向扩展的速度都可以减慢一些,但是却要向南扩展。毕竟四川有许多咱们这儿没有的东西,而咱们巩昌府周边其他的那几个府,论起特产来,跟咱们巩昌府并没有特别大的差距。这转运之利,自然也就小。而若是能拿下四川的一个府来,那这转运的利益可就大了。”两人又讨论了一番,大体便将此事给定了下来。而后赵纯笑了笑,道:“现下咱们说第四点,只怕也是你最关心的一点,便是咱们这三个月以来到底赚了多少银钱?”闻安臣微微一笑:“纯翁,这你可说差了。咱这三个月到底赚了多少钱,还真不是我最关心的,我最关心的是咱们的发展情况。因为我知道,只要发展的好,哪怕现在少赚一点,以后也能加倍的赚回来。”赵纯点点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把这些日子赚的时候银钱,又都拿去扩大咱们的生意了,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留下。”闻安臣不由得苦笑:“纯翁,你真是有魄力。来,你细细说说看。”赵纯点点头,笑道:“咱们这三个月以来,一共赚了有六千四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全都被我拿出去用来在各地建设分号,以及用在增加四轮马车的数量等等事情上了。”闻安臣笑了笑,微微点头。
他刚才虽然脸上苦笑,但实际上他对赵纯的这种做法,是非常之赞同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趁着四轮马车还没有普及开来,趁着这块儿市场完全空缺,整个就是一个未曾开垦的处女地的时候,赶紧先占地盘儿,抢盘子,先把自已的势力范围尽量扩大,让自已占据更多的优势。这样一来,哪怕是将来别人想跟自已竞争,也完全竞争不过。这些才是顶顶重要的。所以闻安臣沉声道:“纯翁,你这样做,我很支持。这样,整个万历六年咱赚的这些银钱,你也完全可以都拿去用来扩大规模。”赵纯笑道:“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其实他跟闻安臣说这个之前还确实是有点儿担心的,生怕闻安臣怪他自作主张,怪他银钱不留下来一点儿,全部都投了进去,害得他这个投资人瞧不见任何的收益。赵纯的这种担心,并非无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