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喜欢什么颜色的彩球?”“嘿嘿嘿嘿嘿,再搞一盘啊,赢得越多,摘的果子越高,越高越漂亮啊!”钱老板分出筹码推到9号的位置,对着美女荷官吐了口烟圈,豪爽道:“今天我一定要吃到饼!来,下一盘!”丁高上前一步,俯身凑到简若沉和关应钧中间的空隙,“这是嘿嘿哥1,一楼赌场的管理人。根据我线人的消息,嘿嘿哥有意向顶风作案,参与贩毒。”简若沉表情扭曲了一下。什么哥?不远处,嘿嘿哥正看着钱老板笑:“嘿嘿嘿嘿嘿。”三个头凑在一起,造型奇妙,立刻引起场内警戒打手的注意。关应钧立刻一把将丁高向后一推,一手将将简若沉搂得更紧了些,一手把帽子微微抬起,露出下半张脸,似笑非笑道:“怎么?做保镖满足不了你了,想搞这种小手段上位?”丁高被推得踉跄一步,对上隔壁桌嘿嘿哥狐疑的视线,一时哑口无言。嘿嘿哥剔着寸头,对着丁高无声扯唇。他脖子上戴着根金链子,手臂向后挂在椅背上,笑起来时露出一口布满烟渍的黄牙,一双倒吊眼白多黑少,透着Jing光,叫人毛骨悚然。丁高喉结滚动,浑身紧绷,下意识想要摸后腰的枪。赌场侧面的看场打手立刻向前走了一步。简若沉反应快,指尖夹着一张银行卡递给关应钧,纨绔少爷似的安慰人,“好了,消消气,保镖而已,你去换100万筹码来玩。”关应钧抿着唇,没有动。谁也看不见他帽子下的脸面无表情,只觉得这被包养的男人还挺拿乔。但谁知阔少是不是就喜欢这款呢?嘿嘿哥眯着眼看好戏。简若沉不笑了,冷冷盯着关应钧,音调毫无波澜:“不想要?”四周顿时一片寂静。连荷官都眉眼低垂,不再转动轮盘,这一片似乎与喧嚣热闹的赌场隔绝开来,显得格格不入。嘿嘿哥突兀大笑:“嘿嘿嘿!钱老板看到没,这包养男人的少爷还是个硬茬,杀过人的。”这是杀过人才有的眼神。关应钧盯着简若沉肃冷的表情,有些心痒。他舔了下唇,接过卡,侧眸扫了丁高一眼,擦身而过时轻声叮嘱:“通知陈近才,场内打手太多,bc两组放弃潜入,亮身份。”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丁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好似情敌胜利的示威。丁高感到场内打手几乎都盯着他,连头也不敢,勉强对着关应钧哼笑一声,别过头。关应钧不意外他跟不上节奏。以前就是这样,能在高压情况下临场应对随时随地表演的警察很少。毕竟重案组也并非都是卧底出生。丁高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赌场作为各大黑色社团的洗钱场所,各个社团都会出人保护。利益驱使下,这些人异常警觉。丁高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简顾问和关sir反应快,配合默契,这次行动恐怕会砸在他手上。b组和c组是明面搜查。他们a组查械斗必须保护线人。现在还不知道报警的到底是谁,贸然露面很可能让李飞泉陷于不义之地。李飞泉的命正攥在a组手里。他们必须为此负责。简若沉扫了丁高一眼,帮他找借口脱身:“撅着腚站在这里干什么?尿急不知道找厕所?难道要我找人给你扶着上?”纨绔子弟的派头十足十。丁高立刻点头哈腰道谢,捂着膀胱的位置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用重案组信号通知c组督察陈近才和b组督察任秋华。场边的打手面面相觑。嘿嘿哥食指微抬,他们立刻退回去。气氛又活络起来。“嘿嘿,来玩?”嘿嘿哥看着简若沉笑,抬手比了比自己,“你觉得我怎么样?够不够陪你玩?”
简若沉插在兜里的手指攥紧,下颚绷紧,光明正大将嘿嘿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遍。蛇纹衬衫没什么褶皱和破损,手指上没有新增的伤口,说明他短期内大概率并未参与械斗。真的不是一楼。得往上走。陈sir那边还还没传来消息,看来他们的探查也不顺利,很可能被直接带到了顶楼,没有探查其他楼层的机会。嘿嘿哥任他打量,等着回答。这几个人是生面孔,万一有猫腻,他可就完了。刘司正浑身冒汗,视线直直盯着简若沉脊背。这一句试探,简若沉答不好。他们就完了!答了够陪玩,他们就会被绊住脚步。答了不够,嘿嘿哥难免会恼羞成怒,更加麻烦。怎么办?刘司正大脑一片空白,却听简若沉轻轻笑了声,不经意道:“长得太凶,会管人的,我不喜欢。”男人大笑:“嘿,你小子,会说话!”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和夸他有威严有什么区别!“来!这20万筹码,哥送你了!过来玩两把?”简若沉固然可以陪他周旋下去,可他们不能耗在一楼。关应钧恰好回来。简若沉反手拿过他兑换出来的筹码,数出40万筹码堆在嘿嘿哥面前,“还是我请您,双倍,就当交个朋友。”他上辈子没事就翻地摊小说,看警匪电影,演起来得心应手。简若沉拍拍关应钧的胸,伸出两根手指,“烟。”关应钧抽出一根递出去。简若沉接过递给嘿嘿哥,等他含在嘴里,看着他点燃,才绕过赌桌拍拍他的椅背:“哥,有空找你玩,今天带了人,我想去上面高兴高兴。”嘿嘿哥打量着关应钧,露出满意的笑容,正当所有人以为他疑心全消时。男人忽然道:“什么情人这么见不得人?出来玩还戴着帽子,摘了我看看。你不喜欢凶的,那喜欢什么样的。”刘司正心脏一紧,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脚软晕过去。关sir要是长得不凶,就没人凶了。况且头儿经常上电视,打眼的很,这帽子一摘,岂不完蛋!可千万不能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