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带来的镇定感逐渐消失。所有警务处警员们都渐渐陷入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之中。如果简若沉因为这些劫匪在香江出了事,以他的重要程度,他们这一群人都会被问责,房凯昌首当其冲,甚至有可能会丢掉工作!房凯昌抹了一把脸,探头对林雅芝道:“尖沙咀、油尖旺到香江大学中环大道这一片的安保今后由我们警务处接手了。我会增加警务处机动部队的巡警,开摩托车24小时巡逻。”太吓人了。好好的工作,差点就没了!林雅芝乐得清闲:“正好啊,反正西九龙的拨款用来破案都不够呢。”房凯昌哈哈赔笑两声。做笔录的那个警察问完林雅芝和刘奇商,拿着笔左右看了看。咦?简顾问和关sir到哪里去了?简若沉正在医护车里处理手上的伤。医护警员小心翼翼将嵌入伤口的玻璃渣用镊子取出来,洗净伤口之后洒上药粉。简若沉一声没吭,实在忍不住疼了,才轻轻嘶一口气。关应钧心脏闷疼,盯着简若沉的伤,恨不能代为受过。医护车里静得之后医疗器械碰撞磁盘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好了。”医护警员道,“回家不要碰水,这片玻璃扎得比较深,碰了水容易留疤。每三小时就要补一次药粉保持伤口表面干燥,避免和纱布粘连。”关应钧开口:“知道了。”医护警员身形微顿,打量着关应钧落在简若沉肩膀上的手,又试探着多说了两句,“最近吃清淡点,有利于伤口恢复,辣椒酱油一类的都不能吃。”简若沉自上药起就绷住的高冷镇定表情逐渐裂开。他挣扎,“我觉得……”“知道了。”关应钧打断道,“谢谢。”医护警员看着这一幕,在心里默默感叹。只要活得够久,真的什么都能见到呐!以前那个18岁回国,22岁只身闯毒线,连唯一的舅舅都没放在心上的天才,如今居然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了。真稀奇。勒金文那老小子还被蒙在鼓里呢。嘿!那老小子前几年还受不了他炫耀自己孙女,做梦想当关应钧孩子的干爷呢。这会儿全没有啦!医护人员想着,仿佛窥破了巨大的隐秘,嘴角的笑容分外兴奋,带着诡异的慈祥,看得简若沉连忙逃离医务车。医护车就停在警务处车队的最末端,蓝白车身,不太起眼。这支车队将前方的战地和后方早已人去楼空的店铺隔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两人没第一时间回去。简若沉察觉关应钧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停下脚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关应钧:“我没事,你看看我。”关应钧抓着他,手却还是有些发颤,心里的恐慌和惧意,仿佛都凝聚在这双手上。“我知道。”关应钧一转身,抬手牢牢拥住简若沉。他将额头抵在简若沉颈侧,腰背佝偻着躬下来,“你不能有事。”其实,当舅舅有了舅妈后,他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能肆无忌惮去亲近的人了。勒金文和陈云川和他再怎么亲近,也是两家人。勒金文总视他为责任,陈云川被他影响,暂时也没要孩子。可这不代表他们不想要。简若沉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称为归处的地方。关应钧颤抖的呼吸喷在颈侧。简若沉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半晌,竟感觉肩侧有些shi意。他微微一怔。怎、怎么还哭了。原来关应钧这种人,也会掉眼泪吗。简若沉有些无措,顺着关应钧脊背的手停顿一瞬。
下一刻,关应钧直起身,chaoshi又急迫的吻落下来。两瓣唇触碰着他的额头,眼角,眉尾,鼻尖,两腮,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简若沉被亲得发愣。午后的日光落下来,晒得人有点头晕目眩。一车之隔。身后就是忙忙碌碌的警务处警员们。简若沉想了想,拽着关应钧的领子亲上去。两唇相贴。这个吻有些凶,和打仗似的,谁也没后退一步,简若沉背靠着车,舌尖在关应钧口腔里扫了一圈。关应钧由着他胡来,半晌才挪开唇,缓声道:“别招我。晚上回去……”简若沉喘着气,哑声打断:“好了,笔录还没做。”舌尖都要亲肿了。关应钧捧着他的脸,“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他的话没能说下去。谁都明白,再有下次,简若沉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决定。关应钧把话咽回去,改口道:“算了,去做笔录。”两人走到警务处特别行动连的警员面前,将事件笔录做完,又一起做了路线和动机分析。边上,公共关系科放开部分限制。等在门外的媒体立刻蜂拥而至。“请问本次事件有无民众伤亡?据传,枪战开始时,金店内至少还有13位普通民众,该情况是否属实?”“如果有普通民众身亡,香江警署是否应该为此负责?”“据传,劫匪在现场劫持一人质,想要交换逃跑工具,但并未得逞,请问那个人质现在怎么样了?”“警务处出动得是否不够及时?据说九龙的巡警有伤亡,请问……”公共关系科的警察们张开双臂维护秩序,房凯昌见此情况,倍感头疼,转头夸赞简若沉:“还是你家的媒体比较懂事,说不能直播就立刻切断直播线路,很配合警方的工作。”简若沉笑道:“顾先生家的美都新闻也做得很不错。”房凯昌笑了声:“好了,你和关sir赶快走吧,被媒体围住了,再想走可就难了。”他说着,上前道:“本次事件,没有任何民众有伤亡,西九龙巡警在与歹徒英勇搏斗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都未危及生命。”“这都归功于正巧在老金店附近休假的三位西九龙警员以及一位icac。”房凯昌说着,自豪骄傲地挺了挺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