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沈昭看着花锦,总觉得她又变了些,她今日穿了桃粉色衣裙,皮肤雪白,比入宫前也圆润了些,想来过得十分舒坦。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言。沈昭率先打破了沉默:“Yin沟里翻船了,托窈窈的福,还尝了两天牢饭。”花锦想起方才看过的点心,气笑了:“夫君的牢饭如此丰盛,窈窈看了,都想被关进来两日。”沈昭:“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愿连累你,不若我写一封休书,你走罢。”花锦没想到她盼了这么久的休书,这么轻易就能拿到。花锦刚想应下,就听沈昭叹了口气:“哪怕是入了黄泉,我也会时常想你的。”花锦收回了方才想说的话:“你究竟犯了什么错?”沈昭:“若我知道犯了什么错,就好了。”可惜他被押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问他任何事。花锦嘴角一抽,沈昭:“你费尽心思放走的人,居然攀咬我,不过窈窈,我不怪你。”他说这话就是故意膈应花锦了。花锦被他这么一说,才有了几分心虚,她也说不出要休书的话了,又是一阵沉默,花锦咬咬牙,憋出来一句:“我有法子,你且放心。”沈昭垂眸不看她,这人好无赖,用一副落寞的模样给她看。花锦:“但我若是救了你,作为报答,能不能给我一封休书啊?”沈昭一顿,他其实该应下的,心中也清楚她去意已决,早些放人走也好,但鬼使神差,他就想攥紧不放,所以沈昭轻笑一声:“不用救我,你不用怕我连累你。”花锦:“我没怕你连累我。”沈昭油盐不进:“人之常情,我不怪你。”花锦木着脸,觉得与沈昭已经无话可说,她起身就想走,但沈昭又出声拦她:“在宫中过得好吗?”花锦想起皇后吃瘪的模样,愉悦地笑笑,沈昭看她这模样,也勾唇道:“我没给你添堵就好。”花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沈昭怪怪的,有一种死缠烂打的气势,说不出来的诙谐。可她明知道他心思不正,也意外地生不出气来。待她走后,五皇子才推门进来。五皇子讶异:“皇兄为何不与她做解释?”五皇子与花锦有过几面的缘分,他天生畸形,只有一只臂膀,宫中伴读的女娘都怕他,人之常情,五皇子不怪她们。也有几个女娘生来心善,怕异样的目光刺伤他,对他像常人一般,花锦就是其中一位。五皇子:“她说有法子,别弄巧成拙了。”沈昭摇摇头:“我与她并不熟稔。”五皇子挑眉:“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原先的计策,还不变吗?毁人姻缘要遭雷劈,我是怕的。”沈昭:“不变。”五皇子想起方才沈昭厚脸皮的模样,咂咂舌:“将来你的新妇跑了,可别来找我算账。”沈昭寒眸看过来,五皇子当机立断,转身就走。花锦才到了府上不久,忽然想起来上一世,沈昭被罚禁闭后归家,带回来了柳氏,他当时说:“此番被罚,多亏了柳娘照顾,才免去许多辛苦。”可今日瞧了,他吃住都那么好,也没挨罚,想来这两世的待遇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说,沈昭那厮,哪里有“辛苦”?连镣铐都没人敢给他上,他最大的辛苦就是坐的时辰太长,柳氏做了什么,能给他那么大的恩情?柳氏还能怎么照顾他?他还没有在府中被罚禁闭的花锦苦呢,饭饱思□□,他该不会是闲的要死,才爱上侍奉他起居的柳氏了吧?花锦木着脸,想起沈昭先前与她亲昵的模样,气笑了。花锦入了沈昭书房,拾起笔,留下三个大字:伪君子。 柳氏花锦本想先打探清楚沈昭为何被罚禁闭, 但陛下只见过沈昭一面,此后就放任他被关着。花锦正欲送封信去寒山寺,让那僧人想办法, 但朝中一夜又传出许多流言,说那死囚在呈给陛下的罪书中攀咬了两位皇子, 都与青州叛乱脱不了关系。死囚也被关在了宗人寺,择日提审。沈焰早在东宫慌了神,死囚如今还没有说出是哪两位皇子, 他想先下手为强, 宁可让陛下疑心, 也不能让死囚说出真相。谋士却认为不妥,几个人一番商讨,沈焰狠戾地抬眸, 忽然想到了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的法子。又是一个雨夜,花锦被雷电声吵醒, 她从榻上爬起来, 添云察觉到细碎的动静, 忙问:“怎么了?”京中因为青州叛乱扯出来的案子乱了几日, 朝中人心惶惶,贪过赈灾银子的朝臣更是煎熬, 生怕陛下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陛下将沈昭关了起来,花锦却总觉得陛下并不是真的要动沈昭。花锦暗自思忖,以陛下的脾气, 沈昭要真与青州叛乱扯上干系, 早就被陛下找个理由重罚一顿遣出京城了。见花锦愁容满面, 添云不由得安慰:“王妃别担心,燕王殿下一定会没事的。”花锦已想好了对策, 她迷迷糊糊又睡着,被添云的声音吵醒。
添云惊呼:“王妃别睡了,燕王殿下回来了!”花锦猛地睁眼,她下榻,总觉得今日的动作与心境十分熟悉,待她疾步走到门前,看着门外的车马,呼吸一滞,猛地想起来上一世她也是这般焦急地跑出来。花锦停步不走了,她走得急,身上只披了薄薄的一层,小雨淅淅沥沥,天还昏昏沉沉的,她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寒战,猛地清醒过来了。添云忙问:“王妃怎么不走了?奴婢听安公公说,燕王殿下受伤了。”花锦想起沈昭在宗人寺住的地方,慢吞吞地说:“他能受什么伤。”花锦走到门前,发现车马已经不见了,有仆从冒着雨跑过来,花锦扫了一眼他的手臂,只见仆从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