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安静,巴掌大的脸上没再露出那种纯真活泼的神态。沈昭先上轿了,花锦疲倦极了,她撑起Jing神:“兄长还有事吗?”花信没问燕王对你好不好,因为他是没有什么资格去问的,所以他摇摇头:“走罢,若是不开心了,一定要告诉阿兄。”花锦上轿的动作没半分迟疑,也压根没把这句话听进去,她摆摆手,紫色的裙摆一晃便关上了轿门,没再给花信废话的机会。回府后,花锦先下了轿,添云扶着她忽然递了个东西过来:“大公子给娘子留了个匣子,奴婢瞧了,是一些珠钗发簪。”花锦瞥了眼:“你和萤雨挑两个喜欢的留下,余下的给萤雨拿去当了吧。”添云:“啊?”花锦:“我不想要。”花锦走得快,添云察觉自家娘子心情不好,没再提匣子的事,而是忽然在花锦耳边说:“事成了。”花锦停下了脚步:“真出去了?”添云:“桃娘子出城后,便遣人递了玉佩回来,萤雨去打听了,没出什么差池。”花锦点点头,心想以后可以和那僧人断了往来,她心情又畅快了起来,脚步都轻快了。沈昭走得慢些,他头疾又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痛得直冒冷汗。他的病能撑过冬末,已经是难得。安公公快步过来:“殿下,祝公子来了。哎呦,您头疾犯了?奴才去请赵太医!”沈昭拦住他:“你去请。祝绻在哪?”祝绻此人虽平时不靠谱,但一般这个时辰,他都会溺在芙蓉阁,能让他放弃温软美人怀来找沈昭,不会是小事。一开门,祝绻就苦大仇深般喊:“瑾瑜!桃娘真的走了,痛煞我心!我来找你借酒消愁,一解相思之苦,从此我与小桃娘子就断了!”沈昭收回刚刚的话,他脸色苍白,心想还是高估了祝绻。沈昭:“滚出去。”祝绻:“好了,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来找你说正事,也不是正事,也与小桃娘子有关。”沈昭神情寡淡,他木着脸时,那股压迫感让祝绻冷汗直流。祝绻:“好了,知道你急着找燕王妃,你别急。此事也与她有关,是这样的”花锦洗净了脸,让添云去吹灭火烛。添云:“不等燕王殿下吗?”花锦摆摆手:“他不来,你听我的。”添云不死心:“娘子等等吧,不急着歇息,若是殿下不来,奴婢就陪着娘子睡。”从前是在花锦闺房,添云上榻也无妨,如今变了地方,添云也开始守那些老嬷嬷的刻板规矩,动辄要歇在榻下,昨夜还是花锦死缠烂打,才让添云坐在榻边陪她。花锦困得直流泪,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添云说:“燕王殿下果真来了!”花锦以为这是添云骗她玩的,所以她伸手去推搡添云:“别闹了,真的好累啊,去吹灭火烛吧。”推不动,半晌也不听人应。花锦只好强忍着睡意睁开眼,看到是沈昭坐在她榻边,花锦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花锦惊呼一声,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心想不对啊,沈昭应该永远都不再来了啊,这是唱的哪一出?花锦刚想出声问他,静下来以后去瞧沈昭的脸色,想要脱口而出的嘲讽被她咽了回去。她也曾陪在病弱的沈昭身前,所以她知道沈昭何时犯了头疾。沈昭紧紧地盯着她,薄唇紧抿,狠戾又凶巴巴的,要不是他脸色过于苍白,还真能把花锦给唬住。花锦下意识伸手去碰沈昭的额头,手背都被烫得躲了一下。花锦知道沈昭这厮,不发病的时候活蹦乱跳,一旦发病,次次都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回的,所以她吓了一跳,沈昭要是死了,她可就是寡妇了,要为沈昭守丧的,那她还怎么逃跑啊?不要啊。花锦担忧地拽住沈昭的衣袖:“你头疾犯了?何时犯的?安公公呢,为何不叫太医?”沈昭看着面前的花锦,她困惨了,眼尾还含着困倦的泪水,因为忧心,此刻瞪圆了眼睛,她是极漂亮的,也看起来很关心他。或许是花锦这双灵动的眸子蒙了沈昭的心,又或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头疾蒙了沈昭的脑子。沈昭竟把原本要问的话全都忘了。 动沈昭也不知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变成了他头痛欲裂地躺在榻上,耳边乱成了一锅粥。方才祝绻与他说:“今儿我去芙蓉阁,遇上了桃娘的一个婢女,那婢女在后院烧了些东西,我本不该撞上,可我实在是痛心桃娘离开,喝多了些,在桃娘的院落里乱跑给瞧见了。”桃娘子有两个婢女,她带走了一个年纪小的,留下贴身的在芙蓉阁处理旁事,待事成之后再去寻桃娘。婢女撞上祝绻,吓了一跳,不过瞧见是祝绻,又松了口气。
祝绻浪荡子的名声那叫一个响亮,他长得十分有欺骗性,旁人都说他就是个白痴,婢女藏东西的动作也慢了些,她实在不觉得祝绻的脑子能猜到什么。祝绻悲痛欲绝,目光轻轻地落在了婢女手上,她刚刚烧了掺血的白布,尽管身上已经没了味道,但祝绻瞥到了她揣入怀中的东西,酒都被吓醒了。他第一时间想,桃娘受伤了?但他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结论,他和婢女绕弯子,婢女却是个聪明伶俐的,绕来绕去都不愿往桃娘身上扯哪怕一个字。祝绻知道他是个白痴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他仗着自己“傻”,落了两滴生泪,凄凄惨惨的说若是桃娘受了伤,他便不活了怎样。婢女缠不过他,糊弄了两句:“桃娘哪能受伤呢,公子快别胡说。”祝绻:“那白布是谁的?你不说,我今日便不走了。”婢女:“公子快别问了,桃娘昨儿来月事染了的布罢了,咱每月都要来烧的。”人都这么说了,祝绻哪能继续装缺心眼问呢,他出了芙蓉阁的门,越想越不对,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