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se渐黑,官道上仍然有三三两两的马车牛车迤逦而行,俱都是满载包裹箱柜以及各se人等,家丁护院模样的人或骑马或步行,个个掩饰不住的仓皇紧张之se,显然俱是逃亡的富贵人家。除此之外,也间或能看到徒步往前的流民,或背或提着小小行囊,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se,不时扭头望着跃马而过的牧吕二人,偶尔几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吕柔奴婀娜的身子,隐隐闪着饿狼一般的狞se。
不多时,建康雄伟的城池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于远方朦朦夜se中,好似一头巨型怪兽,横亘于一马平川的原野之上,其规模与险峻,b襄yan有过之而无不及,望之令人惊叹不已。
越靠近建康城,路上流民越多,宽阔的官道竟然也拥塞起来,二人只得策马缓行,此时空气中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人群中不时传来斥骂、哭泣或者争吵声。
行至城前一处岔路口,直行便是往临安方向,往右便是去建康的路,牧仲陵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城门处黑压压的全是被堵在城门外的人,嘈杂一片,呼喊声不绝于耳,长叹一声,便一勒缰绳,往临安而去。
吕柔奴一边小心翼翼地策马徐行防止撞到人,一边打量着官道上惶惶不安的流民,俏脸上满是不忍,几次看到嚎啕大哭的小孩子或年老t弱者,她都忍不住想停下来安慰几句。
可流民中总是有那么些猥琐j猾之徒,趁机往她身上0来,一次差点将她的包裹扯掉,一次则是径直0到了她的小腿上揩油,吓得她魂飞魄散,还好牧仲陵紧紧护在她的身边,喝退歹人,这下吕柔奴再也不敢停留,银牙紧咬,粉脸含霜,影子一样贴着牧仲陵驱马前行。
此时夜se已经完全降下,官道上流民益少,宏伟的建康城慢慢被抛在身后,借着淡淡的月光,二人勉强能看清道路,马速也渐渐快了起来。
刚刚走到一处河湾,前方赫然传来尖利的喧嚣以及斥骂声,牧仲陵抬手示意吕柔奴小心戒备,策马转过这片林木茂盛的河湾。
前方官道上数十人围着数辆马车挤在一处,七八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努力将人群推开,一名豪横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枣se骏马,气势汹汹的挥舞着马鞭来回驱赶聚集的人群,口里不停大骂道:“小赤佬,滚开些,大爷的车马也敢打主意,看清楚些,这可是四海栈的车,你们惹得起吗?。”
一个满头鲜血的老者踉踉跄跄的被两名皂衣男子扶到骑马中年人面前,大喊道:“四海栈又怎样?财大气粗就可以仗势欺人了?你们把老夫撞成这样,随我去见官。”四周围观的流民纷纷吆喝起来,吵着要道歉赔钱。
“你自己挡在官道上,怪得了谁?最后一次警告你啊,识相的赶快让开些,否则有你好看。”
骑马的豪横男子在马上微微欠身,将手上的皮鞭直直的指着受伤老者,狞se威胁道。
看他一脸狰狞,老者稍一犹豫,两个扶着他的皂衣男子已是大喊起来,“做麽?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杀人不成?”
豪横男子怒极,脚下一催,胯下骏马猛的窜出,老者躲闪不及,被撞的直直倒在地上,两个扶他的男子好在反应得快,提前跳开,均是扯开了嗓子大吼起来,“杀人啦,四海栈杀人啦。”
流民瞬间sao动起来,一个声音大吼了一句,“打si这帮狗娘养的!”顿时群情汹涌,数十人一拥而上,和四海栈的七八名家丁打作一团。
豪横男子“呛”的一声拔出马鞍上挂的长刀,刚要掉转马头,两名皂衣男子已是双双从衣袖里0出一枚短刀,一左一右,不声不响地往他腰上刺去。
豪横男子眼疾手快,左手一拉马缰,脚下一提,那匹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整个马身人立起来,堪堪避开这两刀。
“好马!”牧仲陵二人恰恰缓缓靠近,忍不住大赞。
“你们找si!”
豪横男子怒极而笑,话音未落,脚下一蹬,整个人瞬间站立起来,右手一挥,长刀划出一道弧线,狠狠劈向其中一名皂衣男子。
“禁军手刀!”牧仲陵惊呼一声。
夜se沉沉之下,借着熟悉的刀劈弧线,他终于看清楚豪横男子所用的长刀竟然和自己一样,是禁军标配,手刀。
自北宋以来,唐代横刀已经慢慢被淘汰,取而代之的便是被称为刀八se的八种钢刀,按用途不同列为:笔刀、手刀、掉刀、屈刀、偃月刀、戟刀、眉间刀、凤嘴刀,其中手刀便是大宋jg锐部队禁军的标配战刀,犀利无b。
一般来说,除非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骑兵,普通人骑马厮杀非常笨拙,不但要与马匹娴熟配合,还要顾及坐在马背上无法用尽全力,所以胯下的马匹反而是累赘。两名皂衣男子也是怀有此种想法才偷偷出手,可他们没料想到区区一个四海栈的护院,不但身怀禁军手刀,而且纵马劈杀凌厉之极,娴熟之至,绝非一般人等,加之手里仅有短刀,一长一短,一高一低,相形见绌,立时险象环生,几次差点被豪横男子砍中,身首异处。
眼看两人命在旦夕,牧仲陵转头对吕柔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