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满布血丝的双眼紧盯着莅晨不放,像是要从其中挖掘一丝幸灾乐祸的恶意或是事不关紧漠然,但那双具透明感的琉璃se双眼只有坦荡荡的关切与真挚。
妇人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看上去有点儿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受惯了周遭的冷漠,面对这纯粹的善意与热心她一时间不晓得该怎麽应对,本yu道出的话语顿时哽在喉头,不知道怎麽吐出才b较恰当。
面对这般反应的莅晨也没表现出半分不耐,只是维持原先的姿势等待着妇人开口,终於在蜡烛烧到只剩下原先的一半时,他听到妇人微微发哑的嗓音:「道长您是唯二愿意理会妾身的人。」
唯二?
捕捉到关键词的莅晨愣了愣,随即想起之前在客栈谈天的那两名村人——莫非这另外一人就是那二人口中的公子?
「妾身孙娘,夫君在两年之前过世了,留下妾身和昕儿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但村人见咱们母子俩可怜总会多少照看一下,因此还算过得去,昕儿也是极为乖巧听话的孩子。」
孙娘没有立即回应莅晨的问题,而是先简述起关於自己的情况,提及自己那唯一的儿子时,那眼泪花儿已经在眼里打转:「可打前阵子开始,昕儿开始频繁地往山上跑,妾身起初觉得就是孩儿们贪玩,结伴一同去山里探险也不怎麽稀奇,但和村里的人问起时,这才知道昕儿是自己跑到山上去的,没有其他孩子跟他一块儿去。」
「荒山野岭,一个小孩自己去那儿玩耍怎麽想都不对,可昕儿也不知道怎麽ga0的,任凭妾身怎麽劝都每日往山上跑,甚至骂也骂了、扫把也请出来打了,可就不听。」
「昨夜昕儿没回家来,哪儿都找不着他,想来一人之力有限,妾身便到村里去求救,希望可以派些人手去山里找找,可谁也不愿意相信,就怕触眉霉头坏了今日的丰收祭,害得大夥儿来年没饭吃。」
「熬了一宿,挨家挨户地敲着门,可谁都不愿意理会——除了公子以外。」
又是公子——这人究竟是什麽人?
听闻到熟悉的称谓使他对这未曾谋面的公子愈发好奇,可不待他细想,提及此人孙娘眼眶的泪扑簌簌地开始往下掉,最终像是承受不住压力般痛哭失声,开始用力捶打自己的x口:「都怪妾身这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不光没救得了自己的儿,还让公子这般好人一同葬送进去,真是造孽、造孽啊!」
眼见孙娘已经开始失控伤害自己,莅晨赶忙上前拉住对方:「夫人、快别这样!见到您这般伤害自己相信不论是令郎还是那位公子都不会乐见!冷静些跟着葬送进去是怎麽回事?那位公子他」
手被拉着没法继续动作,孙娘腿一弯又跪了下来,如同是在对着神明忏悔自身过错:「昨夜求救时被公子瞧见了,问了位置就前去找昕儿,可到今天都还没回来,怕是也遭遇不测了,道长啊、您千万别孤身一人前去,若是连您也一去不回」
孙娘反过来攥紧莅晨的道袍,带血丝的双眼瞪得极大,疯了魔似地念道:「求您了道长,请答应下来吧,否则妾身si都没法瞑目」
反过来被紧紧捉住的莅晨有些不知所措,孙娘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自己也给从原先站立的姿势拉得一同跪在地上,虽然也不是甩不开,但使劲动作的话还是有风险会伤到对方,烦恼之际,原先紧紧抓住衣料的双手突然微微松开,过了半晌面前的孙娘已经缓缓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没出息的二货。
轻飘飘的语句突兀地回响於脑海,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可不给他时间再去多想,下一刻面前出现一个放大的动物脚掌。
狐狸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并没有伸出具杀伤力的爪子,r0u球打到脸上只有一种软绵绵的触感,可这一下仍旧使他吓得不轻,y是让他站起来往後退了三四来步。
原先在外头等的小狐狸走进门後以他的脸作为跳台踏往屋内的桌子上,摆着尾巴於原处转了几圈,半眯着眼瞧着莅晨一会儿後一跃而下便来到孙娘身旁,小巧的脑袋抵在妇人的额前好些时间才往後退开,说来也神奇,孙娘原先同将枯之木的面se顿时红润不少,虽说还是透着苍白,但至少已经是个活人样。
瞧着这般举动,加上先前一连串诡异的行为,此时的莅晨已经不把眼前的狐狸当作一般小动物了--说不准这娇小玲珑毛茸茸的小动物在年纪上都可以做自己nn了也不一定。
「小狐狸,你千方百计将在下引导至此处究竟有什麽目的呢?」
莅晨提出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覆,小狐狸确认完妇人的状况後朝着他抬了抬脸,伸爪往里头的床铺指了指,看样子是要他把人搬到床上。
向来乐於助人的莅晨也没有理由不去做,索x放下刚刚询问未果这事儿乖乖动作,将妇人打横抱起後安置到床铺上,瞧着眼前人呼x1有些不稳、脸se有些苍白的模样後,他不禁叹了口气。
安置好孙娘後莅晨推门来到院落内,日头已然完全没入山头、x口的木芙蓉也早已经染成暗红se,想来村内的丰收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