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麽了?
朱何已经记不清对方的脸,只记得她身上穿着一条纯白长裙。虽然他不是她班上的学生,但她还是走了过来,白裙子穿过树丛,拉住他的手。
──可以跟我说说,你发生什麽事?
朱何哭着告诉白裙老师,他回不了家。白裙老师看了看天se,把他载上摩特车,去医院找他的母亲。朱何就坐在她的机车後座,看着她飘扬的白袍子,穿梭城市之间。
半路,白裙老师突然把车停在餐馆前。
──朱何,你肚子饿吗?
朱何很饿,但他不敢说。
白裙老师请他吃饭,一直等他把盘子每一粒米扫光,才又出发上路。
那一顿饭就是排骨饭。
除了满足饥饿的美味,排骨饭之於朱何,还有被温柔对待的回忆。
他写了卡片想送给白裙老师,可惜他没能交给她,他又转学离开。只能把卡片夹在老师送他的地图里,年复一年感谢着。
「从那之後,我就喜欢上排骨饭了,超ai!」
朱何没有意识到他的表达能力b以往顺畅许多,可以不停顿说完一件事情。也因此他忘情讲完之後,才惊觉到他倾吐的对象是什麽人。
「对不起,说这些很无聊吧?」
「不会。」
朱何看陆判端正坐在板凳上,眼镜下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好像他刚才听见的笑声是幻觉。
「你好,我是朱、朱何,大家都叫我小猪……」
「虽然猪的智商不低,但没有人想被叫作猪。」陆判一板一眼回道,朱何一时接不了话。
「那个……谢谢你救我一命……」
「让你遭受致命的伤害,是我失职,算不上恩情。」
「怎麽会是你失职……我……对不起……」朱何呆怔张着嘴,不敢再聊下去,好怕又说错话。
「用完饭,早点歇息。等你睡去,会将你送回yan世的住所。」陆判命令句吩咐完,起身要走。
朱何情急之下,上前拉住陆判的手。
陆判轻地收回手,似乎不喜欢被碰触,但还是站在原地等朱何发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
「何事?」
「那个……你为什麽要选我?」
朱何一直在想,当他见到本人,一定要问清楚。
陆判看着朱何,认真回覆:「你摘了花。」
「什麽?」朱何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误会什麽,陆判沉静的眉眼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没什麽特别的原因,只因为朱何给无名屍放上几朵小白花,他就成了y间的鬼通事。
「你有悲悯亡者的心肠,这一点,足以任官。」
「我不明白……」
「贫贱时只想着自身苦痛的人,显达後鲜少想起他人。我无法保证你以後是否会变,但以你当时艰难的处境,仍有心同情更下者,难能可贵。」
世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善心,被这个人说起来好像是什麽珍贵的宝物。朱何忍不住厚脸皮地想:只要我这一生都为亡者摘花,是不是就能一直受你照顾?
朱何鼓起勇气问道:「那个……你喜欢花吗?」
「不喜欢。」
双方就这麽结束对话,朱何就像告白被拒绝,沮丧不已。
如那人所说,朱何醒来,已经回到出租套房。
他身上盖着洗净的旧棉被,很暖和;而平时充当被子的大外套和其它放在地上的衣物被整齐挂在窗边的衣架;积灰的窗户也变得一尘不染。
不难发现他睡着的时候,有「人」来打扫过了。
朱何窝回被子,闭眼装si好一会。他要是习惯这种被人照顾的生活,一个人该怎麽活?
听见楼上开门的声响,也差不多到他上班的时间,朱何决定回到房间好乾净的现实。
他折好被子,起身去浴室梳洗。总觉得身tb以前轻盈,走路的感觉轻松许多。进浴室还撞到门框,好像长高不少……他00後背,原本弯曲的脊椎竟然变直了。
「陆医生真是太厉害了……」朱何盈满尊敬的心情。
朱何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脸,抬头看向镜子,莫名冒出一个浓眉大眼的美男子。他还以为看到鬼,转身却什麽也没有。
朱何困惑抓了下头发,镜中的美男子也跟着伸手抓住剪得有型的刘海。朱何呆滞地站在镜前,镜中的「他」也跟着发傻眨眼。
「啊啊啊!」
朱何觉得一定弄错什麽事,要联络「y间」那边。他跑向书桌,要去找小蝉给他的任官说明书,却发现他桌上的习作都被人用红笔改过,写上评语。
──错字太多,字t要尽量保持工整。
──要理解单元内容,不能一味si背公式。
──英文单字要记熟,早晨是「」不是「other」。
「对不起!」朱何把头叩上书桌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