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不大会,一身簇新新衣的老太太就被村长和他夫郎搀扶了出来,喜气洋洋地坐到了寿堂里,接受众人的祝贺和贺礼。
清言准备的是个大寿桃,是他亲手做的。
先去拜寿的是村长家家里人,然后是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然后才是来贺寿的村民。
夫夫两在一边等着,看着人来来去去。
村长家虽过得不错,但贺礼也多是寿桃寿联,还有字画、银饰等,直到唱礼的喊出“木陵县织锦堂杨公子,玉如意一对”时,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伸了脖子往堂上看。
只见那对玉如意绿意盈盈,通透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众人还来不及赞叹,那容貌俊美的杨怀便风度翩翩地踱步出来,给老太太弯腰拱手作揖,声音清亮道:“晚辈给太姨姥姥贺寿了,祝您老人家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这下子更是给人看得几乎呆了去,在场不少大姑娘、年轻的哥儿还有些小媳妇都红了脸。
村长也觉得颇有面子,高兴地把人迎了坐到他身边上座。
清言听见身后有个中年男声在低声说:“这玉如意得值个几十两银子吧。”
一个女人回应道:“哪只几十两,起码值个三四百两嘞!”
那男的便感叹道:“我的娘咧,这比镇上那些掌柜的还有钱那!”
清言听这声音觉得耳熟,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张菊和刘有福正满脸艳羡、贪婪地伸着脖子往前看呢。
而在他们身边,脸上明显圆润了些的刘湘,正拿着手帕半遮着脸,眼睛放光地看着那上座上的杨怀。
清言下意识又看向不远处人群中的刘家人,就见刘发媳妇咬着牙看着他身后那几人,气得眼眶都红了,刘发正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安抚她。
一场暗地里的冲突
寿堂里外,众人都入了席。
除了主桌和旁边两桌,其他桌基本都是认识人,也没有太讲究,相熟的就坐到了一起。
邱鹤年和清言两人坐到了寿堂外的大屋里,和李婶还有老刘家人坐到了一起。
刘发媳妇扭头往寿堂里看,在那边,刘有福和张菊正找座位要坐呢。她回过头来,在桌子底下踢了刘发一脚,刘发会了意,忙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咋回事了,赶紧起身,去把那两人叫了过来,在他们这桌坐下了。
那张菊还挺不满意,唠唠叨叨抱怨道:“那屋暖和,你非得把我们叫过来干啥!”
这话一说出口,把刘发媳妇更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压低了声音道:“那里头都是村长家里人和亲属,你们去凑什么热闹!”
张菊不满地指着寿堂里几个村里的老人道:“他们不也在呢嘛,我怎么就去不得?”
刘发媳妇快气死了,刘发一把拍下张菊的手臂,说:“里外的菜都一样,你吃不了亏!”
这张菊才算消停坐下来。
等坐好了,刘发媳妇声音压得更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张菊说:“天天在家憋着,多难受。”
刘发媳妇深吸了一口气,“就空手来的?刚才我怎么没见你们送贺礼?”
张菊笑道:“你们不都送了吗,咱们是一家人,哪用送两份的道理!”
桌上一桌人都在看着,刘财和齐英兰也在,刘发媳妇没法多说,只能无奈地闭上嘴,不看他们了。
可过了一会,她又想起少了个人,就四处打量着找,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直到往寿堂里看去,才发现那刘湘正凑在那个叫杨怀的年轻人身边,双臂撑着那桌子,跟人家热络地说话呢。
只是那杨怀却意兴阑珊的,嘴角虽然带着笑意,脸上却明显有了不耐烦。
这杨怀也有些奇怪,目光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然后露出几分玩味的意味来。
不过刘发媳妇被刘湘气得眼前都要发黑,根本没心情去搞清楚这杨怀到底看谁呢。
……
散了席以后,大部分宾客都打了招呼离开了。
清言和邱鹤年都没走,两人还得帮忙收拾善后。
邱鹤年被叫去核对礼帐,清言就在外屋帮着刷碗筷盘子,这里头不少也是从各家借的,一会男人们会用推车装上,和桌椅一起挨家挨户送回去。
活干得差不多时,村长夫郎叫大家去屋里歇会喝茶、吃糖块瓜子,清言让他们先去了,自己把剩下那点活干完。
过了一会,外屋门口站了个人,他背着光线,影子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了清言洗碗的水盆里。
清言放在水盆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有种莫名的令人不快的预感。
果然,那影子很快动了,又延伸到清言面前的墙面上。
杨怀手里拿了把纸扇,走到了他身侧,垂着眼皮看着他身上的衣袍,笑得意味深长,道:“特地换了新袍子吗?”
清言没去看他,咬着牙不吭声。
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什么,可他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