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信?”
梅姑又道:“殿下不信,皇上还保留了大小姐许多画像,大小姐年轻时喜爱骑马射箭,不拘小节,常以男装示人,与您是有七分相似。”
锦玄记得是有这样一幅画,画上是一位雌雄莫辨的少年,站在海棠花旁,拈花微笑,眉眼之间酷似母后,但她知道,这不是母后。
昔日宫中曾流传,父皇年轻时,夜半常有狐仙从月亮里出来,悄悄来到他的寝宫,与之相会,后来被宫人撞见过几次,传闻越演越烈,甚至还传父皇有断袖之癖,后来母后严加惩治,才断了狐仙的流言。
锦玄年幼时听宫人悄悄提及过,但也是一些模糊片段,如今听了这种事,才忽然想起,却仍是不可置信。
她对这位姨母并不熟悉。
或许因为她逝去得早,或许母后不经常在她面前提及,却是对于姨母的丈夫,威武大将军,宫内外都还在流传他在战场无往不利的胜绩,他已然成了百姓心中的战神,又因天妒英才,早早战死沙场,越发惹人唏嘘,就连锦玄一起听人提及他时,也心生羡慕,可现在感觉有些微妙了。
梅姑看她不信,又道:“若是真是恩爱夫妻,自然耳鬓厮磨,缠绵不离,殿下这些年应该都看见了,帝后之间是如寻常夫妻,还是相敬如宾?”
锦玄忽然想起前不久的柳嫔。
起先以为她跟母后相像,才上了父皇的龙床,后来御书房瞧见那一幅画像,却才发现与画中美人更像。
可惜美人掩着脸,看不清了。
“又或者,殿下不防去问问太后。”梅姑道,“当初皇后的一切动作,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皮,她本欲揭发,反被皇后倒打一耙,皇上自然不信太后,新仇旧恨一起算,从此母子离心,皇后坐享其成!”
却是不能忍受母后连连被泼污水,锦玄骤然翻脸,抬脚踹上她心口,将她直接踹翻在地,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妖言惑众!”
梅姑爬过来,声嘶力竭道:“奴婢无一字是假,全是肺腑之言,殿下,殿下您当真没有一丝疑心?您是奴婢抱大的,您在襁褓之中哇哇大哭时,皇后不许人哄您,是奴婢悄悄抱着您,一整夜哄着您入睡,又怎敢骗您,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您一生被皇后蒙在鼓中,眼睁睁看着您认贼作母。”
一字一句都被锤子敲进心头一般,锦玄心神震撼,不由往后跌一步,冷冷道:“别再说了。”
梅姑沙哑叫道:“奴婢只能说到这里,若是这样,殿下还不信,奴婢也无话可说,唯有一死自证清白。”
锦玄就觉眼前一晃,砰地一声,梅姑往墙上撞去,身子缓缓倒了,只留下墙上鲜明一道血痕。
锦玄感觉到眼皮上落了什么,伸手摸了摸,竟是手心里流着片血迹,她几乎作呕,这时外面的小宦官听到里头的动静,迟疑叫了几声,瞬息间,她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抿唇,“进来。”
小宦官提着心进来了,看到屋里的惨状,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听锦玄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回来不希望再见到现在这样,还有,除了你我,我也不希望还有第三人知道。”
院外的太监和嬷嬷见锦玄出来了,上前道:“殿下,皇后娘娘吩咐过,您不能随意——”
锦玄幽幽看他们一眼,“我现在要去翊坤宫,你们也拦着我?”
宫人哪里见过殿下这般悚然的神情,纷纷屏声敛息退下去了。
锦玄拒绝坐步辇,一路上遇上成群袅袅的宫女太监,纷纷朝她行礼,她也全都没有理会,中途渐渐下起了细密的小雨,宫人连忙撑着伞跑上来,“殿下,落雨了,您身子金贵,万不能淋shi了。”
锦玄却拒绝了,宫人瞧着心疼,迟迟不离开,伴随在她左右,“殿下,您这样到翊坤宫,皇后娘娘见了会心疼。”
锦玄心里一刺,骤然顿足。
宫人料不到她停步,也急忙站住,悄悄揉了揉鼻子。
锦玄伸手推开头顶上的伞,“有我担着,淋shi了,也不会怪罪到你们头上。”说罢也不管身后一群宫人,大步往前走,忽然头顶罩下来一片Yin影,她终于忍不住起了脾气,“说了拿开——”
“殿下,是奴婢。”一道温和如春风的声音。
锦玄骤然回身,见到陆坤执伞站在她身后,一手拿着从太医院拿来的药包,伞面全落在她头顶,压根儿没往自己这边罩,锦玄鼻子一酸,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雨丝落在她脸上,瞧不出落泪,可是眼眶却悄悄红了。
陆坤连忙捏着袖子擦拭,却是手里拿满了东西,一瞬间腾不出手,有些手足无措,锦玄就自个儿擦了擦脸,又将他手里的伞夺过来,往一旁扔掉,“你愿不愿意陪我淋会雨。”
陆坤不放心道:“殿下这样会淋雨患风寒的。”
“一年到头哪能不生病,反正死不了人。”锦玄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拉着他的手就走了,陆坤手里的药包不慎掉下来,想去捡,却是被她紧紧攥住手,抽不开身,不由无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