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却给了我新的生命。后来他离世,我想替他还了魏家的恩情。”
迎着他平静的目光,陆坤知道他问这话没有试探,更无恶意,此刻二人仿佛在交心一般,最后他问道,“那么你呢?问这些,都是为了殿下?”
陆坤道:“殿下愿意舍鲁庆而选我,我很庆幸,也很受宠若惊。我虽是芸芸众生的一条贱命,但也有一颗真心,我愿意把全部真心拿出来,回馈给殿下。”
绮香听罢道,“你没说完。”
陆坤眉开浅笑,“不管初衷是什么,最终只有一个目标,只是为了殿下,你不也是?”
二人相识一眼,有默契的笑了,绮香忽然叹道:“说真的,以前我还真看不惯你。”
陆坤挑眉,“你是拿鲁庆跟我比?”
“他好歹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虽然不干净,但也脏得清清楚楚,咱们陪在殿下身边这些人,打心眼里都清楚,可你不同,原先瞧着像个大好人,还攀附在鲁庆这根藤条上,也没骨气得很,谁晓得后来那么干脆利落,就把王青梦解决了。”
陆坤道:“我不信你们心里不爽快。”
“怎么不爽快!”绮香淡笑,“论眼神,还是皇后的尖,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一下,别学鲁庆的心思。”
京城众多酒楼之中,属谢眺楼最富盛名,取名于李白的诗句,潇洒恣意的情感如滔滔流水,这里的厨子也最有名,来往的都是王公贵族,气愤高雅。
陆坤在三楼订了一间包厢,品茗独坐,意境悠悠,锦玄没得这境界,把三个随从都叫进来,忽然间楼外人声喧闹,马蹄哒哒,隐约还有鸣鼓之声,翠羽儿推开窗子一看,含笑回头,“怪不得今儿人这么多,原来是状元在游街。”
每年四月这时候正赶上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在金銮殿传胪唱名,钦点进士,一甲是状元、榜眼、探花三名。新科状元郎领诸位进士叩首谢恩后,身穿红袍,头戴宫花,骑着大骏马从金銮殿走到长安左门,由吏部、礼部官员手捧圣旨鸣锣开道,前呼后拥,接受万民跪拜,可谓是这一年最风光的事。
往回殿试,锦玄都有悄悄躲在殿门后偷看,希望能见着个俊俏风流的状元郎,可每次见到的都是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这次还以为这样,兴趣缺缺,却听翠羽儿惊呼,“殿下您快来看啊,好俊的郎官。”
锦玄一听这话果然心动不已,凑到窗前看,状元郎还未到谢眺楼前,远远的就瞧见一人一马,被前后簇拥着,遍地锣声。
在皇街巡游而过时,楼上的女郎纷纷羞作一团,往状元郎身上丢花,丢手绢,还有扔果子的,总之这些都代表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
锦玄也连忙朝身后讨要能丟的东西,想等着待会儿状元郎来的时候,也想引起他的注意,陆坤却抱来一个花瓶,“殿下,屋里头就只有这个。”
锦玄头也不回,“那把这个扔出去。”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花瓶,目光一转,把瓶里的花取出来,眼看着状元郎骑马经过谢眺楼前,她忙不迭抛出去,却正好落在马前,马蹄子一踏过,碾花成尘,状元郎压根不往这边看,锦玄懊恼道,“扔早了。”
翠羽儿笑yinyin把手绢抛出去,“还有奴婢呢。”
随着她的动作,锦玄立马紧盯过去,谁想她还真一扔一个准,直接砸中状元郎的脑门儿,顿时笑声一片,那状元郎却不觉得丝毫尴尬,顺手接触从脸颊上掉落的手绢,顺着抛来的方向抬头一望。
一双浓眉飞斜入鬓,俊俏的状元郎含笑望来,鬓边宫花颤动,周围只听得一片女儿家的吸气声,真有如“满怀春色向人动,遮路乱花迎马红”。
翠羽儿也傻了,一片绯红从耳根子泛起,看也不敢看,小声问人,“你们瞧瞧,他可是在看我?”
绮香的声音从耳边钻入,“他在看殿下。”
这时锦玄却是一句话不说,陆坤微微侧过脸,迎着日光,她的脸庞透着一层薄红,亦是跟翠羽儿一样,看傻掉了。
陆坤问,“这位新科状元郎叫什么名字?”
绮像回道,“霍宗明。”
晚上在城西的琼林苑,皇帝宴请各位新及第的进士,前朝俗称琼林宴,到了本朝又改称恩荣宴,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这一夜,各位进士谈笑风生,潇洒风流,而今夜过后,各自奔赴前程,沉浮悲喜,日后想来,或许唯有这一回的琼林宴,享受到了人生最极致的风光。
往回琼林宴,锦玄也都有参加,但都是底下人的快事,与她无关,又无有趣的人,也就兴致淡淡,打打哈气就昏过去了,今年乍然出现这么一位俊俏风流的状元郎的,锦玄心里乐开花,取消接下来的行程,奔赴琼林苑去了。
此时,陆坤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记得清楚,前世承明三十年的状元郎并不是霍宗明,三年后他才出现在京城贵人的视线里,而且连一甲都没有进,在翰林院苦熬几年,被内阁重臣李开恩看中,挑为乘龙快婿,有李家从中搭线,霍宗明才担任上吏部左侍郎,但他的本领远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