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太监、天下耳目机构尽为他所用。
渐渐的朝野上下分成鲁庆和首辅霍宗明两派,你杀我伐,死了不少清流jian佞,各有损伤,甚至最后以宫变名义铲除鲁德成,软禁太后。
似乎也从那时候开始,新皇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朝野百官很难见到新皇一面,而深宫中其实也无人得知。
陆坤无意探听这些,直到已将掌印和提督同揽的鲁庆找上门来,那时不论朝野宫掖,他已是权势煊赫,无人攀及的地步,他却来找自己,请求照顾好一个人。
这人是李锦玄,也就是当朝的皇帝。
恐怕一直打听皇帝下落的首辅至死都想不到,新皇已不在宫中,而是被软禁在西苑,这也是鲁庆平常所居之地。
陆坤年少时短暂伺候过李锦玄一段时日,那时“他”还是个不谙的储君,对身边人不摆架子,却也有时天真过头,不知民间疾苦,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李锦玄,“他”竟是大腹便便,身上着了女装,眉眼间也不再有少年人的光彩,却焕发出绝美艳丽的姿色。
到这时候,陆坤才知晓这是个女人,亦是一个瞒住朝野上下,瞒住天下众生二十多年的惊天秘密。
李锦玄被软禁在西苑,不止大了肚子,双手双脚更是被沉重的铁锁铐住,整日活动不过床榻这片方寸之地,吃穿洗漱,甚至那些隐秘的事,原本是由鲁庆亲手来做,但最近首辅频有动作,恐有生异,鲁庆思来想去这才将李锦玄交给陆坤看惯。
李锦玄临产还有两个月,陆坤每天都“伺候”她,看守她,如同看守一个重罪犯人,李锦玄的喜好憎恶,几乎了如指掌。
两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陆坤却感到有生以来第一次焦躁和不安。他被困在四方窄窄的天地里,亦是挣扎在道德和生死的边缘。
甚至有次,他已动起念头,偷了鲁庆腰间的锁,悄悄将她放走,她往门口走了没几步,随后折回来,。
“我一旦出去,身份迟早瞒不住,到那时天下必定生乱,我可以失去作为皇帝的尊严,但不能令百姓陷入无止境的慌乱。一旦我这样做了,我将是千古罪人,李家江山的耻辱。”
最后她问道:“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李锦玄失踪,头一个受到牵连的人是他。
这事头一次,陆坤感受到她身上生来为储君的一种气魄。
可惜却是那样糟糕的身世。
世人能谅解一个诗书齐备的昏君,却绝不可能接受一位女儿身的帝王。
而事实证明,李锦玄是逃不出去的。
看似西苑人手寥寥,实则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层层坚守,能解开了她脚踝腕间的沉锁,却连这扇屋门都踏不出去一步。
最后事迹败露,鲁庆怒不可遏,当晚提早归来,瞧见李锦玄完好无损坐在床上,双眼眯起,陡然升起一股森森杀气,当着她的面,一箭射穿他的右掌心。
但此事过后,鲁庆仍令他继续看管西苑,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而现在,他缩在这间chaoshiYin暗的屋舍内,望着自己摊开来的掌心,其上纹路纵横交错,生命纹从虎口蜿蜒到腕间,深长如刻,有个算命的看了他手相,说他长命百岁,寿命无疆,但实际上他只活了三十出头。
临死前,掌心的箭痕尚未痊愈,在咽气的刹那,忽而爆裂喷血,喷窜到脸上,死而凄厉。
而今掌心的疤痕没了,鲁庆似乎还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衡冲仍是长着一张讨厌的脸,舅舅鲁德成更未在宫变中被杀。
上辈子被铁链锁住的新皇,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
锦玄睡梦中一个喷嚏接着一个打,硬生生被惊醒,额头布着细汗,双颊雪白,锦帐低垂,床头似乎跪着一抹模糊的身影。
她倒也不怕,抬手掀起帐子,漆黑的夜色下,鲁庆长眸漆黑,目光却如月白般雪亮,深深凝着她,“殿下可是又做了噩梦,不怕,奴婢就在这里陪着您,哪儿也不去。”
不知何故,近两年,锦玄常常做起噩梦,每次醒来不叫不哭,浑身一直在冒冷汗,不断发抖,好久才止住。
最后还是鲁庆发现了,为平抚她的不安,每晚常悄悄潜进来。殿门外的宫人拿他是熟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么久了,皇后倒也不曾察觉。
锦玄缩进鲁庆的怀里,缩着脚尖,小小绵软的一团,仿佛是刚出生的幼猫。
鲁庆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不怕,奴婢在这呢。”
锦玄身子轻颤,“我怕——”
她又做了那个梦。
她大着肚子,庆儿跟现在完全变了样,眼里还是有她的,可多了一份偏执。
而就是这份偏执,令她无端胆战。
鲁庆是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手脚都露在外面,就将人抱进被窝里,随后自己掀被躺进去,枕在她的身侧。
黑夜里,帐内缓缓生暖,枕边青丝流泻,团在下巴至颈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