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多是白氏嫡脉,出手阔绰。
他这一箱白银亮出来,先行震慑,也免得大周皇帝看轻他们。
白蒲多暗中察言观色,想从大周皇帝的脸上看出丝毫觊觎之色。
可惜,大周皇帝的养气功夫好,没有露出端倪。
白蒲多本就没有小看大周皇帝,见状更是看重几分。
若说先帝在世时,南诏还搞过阳奉Yin违这一招,现在却是万万不敢。
白蒲多收起小心思,开始说正事。
“南诏想要占城稻?”叶敛轻笑一声。
占城稻出自林邑,林邑就恰好位于大周西南。
南诏和林邑就是不接壤,也是相距不远。
叶敛不相信沈溪等人去林邑寻稻种,南诏王没有听到过丝毫风声。
如此,为何要舍近求远来大周求取?
这是第一个疑点。
何况,大周上下清楚确定占城稻优越性的也就叶敛一人。
哪怕皇庄已经先行实验过,谁又有敢完全确定不会出现意外。
别看汴梁的百姓如此高兴,来年播种,大概率也就会在荒地上实验,不会冒险大规模种植。
所以,南诏为何会如此有信心呢?
这是第二个疑点。
南诏来的时间太早了。
第三个疑点,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南诏刀耕火种,生产技术落后不说,更不在意种植粮食。
西南终年shi润暖和,狩猎采集为生。
只怕占城稻是个幌子。
白蒲多慎重地点头,“大王听闻占城稻能种植在丘陵之上,是最适合南诏生长的稻种。”
“南诏多山,土地贫瘠,百姓食不果腹。”
“大王忧心痛心,闻有占城稻,当即派臣等前来。”
“陛下若愿意赠与稻种和良师,南诏感激不尽,定感念于心,愿上贡万两白银,以示诚意。”
白蒲多恳切上前,行了个大周的拱手礼。
倒真是像极了为民请命。
叶敛不答应简直是毫无慈悲之心,也容易引得西南民众不满。
毕竟南诏还算是大周的附属。
尽管这个附属不太听话。
如果不是叶敛知道南诏王的本性,可能真被骗过去。
毕竟他寻找占城稻的本意也没想过独享。
但暗卫的密折写得清清楚楚,南诏王贪婪吝啬,压榨剥削甚重,西南百姓苦不堪言。
叶敛若不是担忧西南少数民族被煽动,早计划把南诏王撤了。
就这么一个搜刮成性的西南土皇帝,为了百姓吃饱穿暖,要拿天价银子“买”稻种。
叶敛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与其说是意在占城稻,叶敛更相信是后者。
良师……
又是打科院主意的。
叶敛垂眸,放下茶盏,“南诏既是大周的一部分,朕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占城稻稻种来自林邑,汴梁取得的稻种也不多,南诏可直接去林邑求购,朕可将识路之人相赠,至于银两就不必了。”叶敛抬头,很是大气地表示。
白蒲多的笑容有些勉强,似乎是没想到叶敛会将银子往外推。
“大周稻种不多,南诏自然不会面墙,卑职等人前去林邑一趟也可。”白蒲多很是通情达理,只是眉头仍是皱着,像是在苦恼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叶敛拿起茶壶,又重新开始洗茶、泡茶。
子夜嘴角一抽,南诏使臣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宿主根本就不接招。
子夜可不相信宿主看不出来南诏使臣的欲言又止。
宿主在这里表演专心茶艺,只怕南诏的白大人心里着急坏了。
白蒲多一开始皱眉只是表演,到后面却是真情实感了。
大周的皇帝反应也太冷淡了。
太不会看人脸色了。
他们如此忧心忡忡,身为皇帝难道不该开口询问一番,是不是有难处。
然后他们才乘势求助。
白蒲多很是不适应,大周新帝竟如此小气。
一时之间,茶室之中只剩水流之声。
白蒲多轻咳一声,想要开口。
“这是云南的白茶,该和白大人的口味。”叶敛率先开口。
白蒲多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还不得不恭维。
“茶香四溢,茶汤澄澈,陛下好手艺。”
白蒲多煞有其事的点评着,口不识味。
叶敛微笑,“南诏名茶,果真是名不虚传。”
“陛下若喜欢,卑职定快马加鞭送来明年的新茶。”白蒲多试探道。
叶敛扬眉,“不必,白茶产量稀少,朕不好茶道,好东西还是留给适合之人吧。”
白蒲多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一瞬,而后很快恢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