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儿,是诱敌深入!骗了王上!
耶乞听着惨叫连连,放眼看了眼,他座下的Jing锐骑兵,竟然转眼死伤殆尽,严柏年等着就是这个时机,见他分心,便提枪直上,奋力起身,一枪压在耶乞肩上,将他压的差点落马。
耶乞到底凶悍,顶着严柏年的全力,反身回荡,欲将严柏年拦腰斩杀。
严哪知严柏年纹丝不动,他练功十几年,下盘极稳,用功只在一时。
见耶乞挥刀分了力道,便再次奋力起身,用左肩压着枪,后腰拔出刀,直刺耶乞脖子。
耶乞大概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这样悍勇,生死不惧,便来不及多想反手一刀。
严柏年见耶乞右肩铠甲血染一片,他的枪已经破了他的甲,应该是折了他的琵琶骨。所以耶乞的到刀向他挥来,他为了最后的分离一杀,根本不躲,生生受了他这一刀,并压着短刀直斩,只见耶乞眼中惊愕,大概是想不通他连死都不怕。惊愕中他脖子的血喷射而出……
严柏年为近身搏杀,此刻已经欺身上耶乞的马。耶乞便被他一脚踏下马,再不能起身。
突厥众将,皆不可置信。
而此刻战场上的突厥兵再难支应。
严柏年挨了一刀,直觉浑身发麻,他嘴上却带着笑,周围的骑兵速速围着他护起来。
中军中的文著,早将旗教给中军的其他参将,直奔他而来。
闯进包围中,连着将他拢在怀中。
他用尽力气说:“将耶乞首级斩下,挂在中军帐下!!”
自马叔死后,他就等着这一日,等了这么久……
突厥王帐中,对这变故始料未及,此战输得莫名其妙,自来没有输过的王上,怎么会没了……
阿力买心焦欲裂,这就要起身去救耶乞,哪知阿史那异挡着说:“此战已经输了!王上被杀了!不要让勇士们再去送死!”
阿力买拔刀和他欲拼死,阿史那异给其他人眼色,众人皆劝。
突厥王帐中彻底乱了。
文著护着严柏年退回中军,两翼已经收拢的差不多了,突厥王帐中没了王上,谁也不服谁,争论了一番,最后不敢再战。
严柏年浑身是血,看着所剩不多的突厥兵说:“三日之后再战!务必夺回司州城。”
还要把马叔顺利安葬,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副将赶回来见他浑身血,坐在旗下,一时间眼眶都红了,哑着声说:“咱们胜了!咱们杀了突厥王!真的杀了突厥王!”
严柏年此刻心中很平静,轻声说:“突厥王帐中猛将很多,且耶乞的几个哥哥健在,可能用不了多久,新王就会登位。还会卷土重来,咱们一定要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坐在中军旗下,仰头看着众人,脸色刷白。
可其他人不听这些,喊着:“医官呢!快抬将军回去!”
严柏年那一刀贯穿肋骨,失血过多,当夜就发起高烧。
今日斩获了耶乞首级,这是大功一件。
他半梦半醒中,还在想,云奴,我这个冠军侯,还行吧?
此刻京中暗涛汹涌,荆州等三州武将进京,先给先帝哭灵,后在太极殿见了李令俞,见她年少,但宫中十分有序,且戒备森严,便并不想听调遣。
“听闻你是永安公主?”
李令俞一身窄袖圆领袍,无官袍在身,看着和寻常郎君没什么两样。
另外两人也说:“陛下驾崩,自有皇子继承大统,怎么不见中书令等议政大臣?我等自然拥护新皇继位。”
李令俞由着他们说够了,才说:“这么说来,你们三人同仇敌忾,共进退了,是吗?”
三人不答。
李令俞便又问:“今欲调你们三人去往河东三州,也不愿意去,是吗?”
三人还是警惕看着她,也不答。
李令俞:“愿不愿意,给句话就成。若是不愿意,那就为先帝守完灵以后原路返回,继续做你们的副将,若是愿意,就应一声。我不会强人所难。各位听清楚了吗?”
不能为她所用,那也不能给别人用。眼下情况特殊,她手里不沾血震不住人。
三人见她这样,又不敢轻易得罪。
其中一人便说:“我等今日进京,且要给陛下守灵,容我等先商议一二。”
李令俞面无表情看着几人,“自然可以。”
她说完便叫了声:“段功,秦周呢?让他来招待几位将军!”
段功站在门外答:“是!”
几人尚且摸不准她的脾气,也不知道上都城的水深浅,便乖乖跟着段功出去了。
李令俞有几分失望,这几人一看便知,少了武将的血性,多了文臣的玩转心思,倒也不能说武人没有心思,但小心思太多,她便不喜欢。
北人和南人到底还是不一样。
她又看着日历,不知道北境三州如何了。严柏年又如何了。
入了十月,北境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