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止也不知道。
“确定是青州军?”
“确定。”
“十六门全占了吗?”
“怕是。”
萧雍脸色越来越难看。
蔡荃这颗老心脏心虚不已,端着茶给三个主子奉上,李令俞接的心安理得。
陈道止见她这样,更是笃定,她必定是当年自己接过手的那个孩子。
一时间看着她惊恐的忘了挪开眼。他本就受了惊吓,如今人都有些迟钝。
萧雍见他这样,便问:“慵之觉得她是谁?”
陈道止不敢乱说,所以沉默不言。
萧雍冷笑:“都瞒着孤,很好,都学会糊弄了。”
李令俞见他借题发挥,问陈侯:“城中被攻破的人家多吗?烧杀严重吗?”
陈侯说:“向北的少,东西城靠近皇城,不严重。只是好像围了几个府,南城就比较多。”
李令俞又担心小柳氏,她才刚嫁到秦家,秦周的宅子就在南城。
也是小柳氏命大,这日正好秦周婚嫁结束,但他当晚没出城,半夜遇上兵祸,南城大多平民,不像东西城权贵富人,府邸宽敞,院墙高深,家有护院。
南城不一样,南城平民,院墙低矮,一连成片。兵乱若是破门十分容易。兵乱一来都开始慌不择路的乱逃窜,哭喊声一片。
秦周到底是带兵的人,知道事情严重,二话不说带着小柳氏在混乱中跟着人群东躲西藏,一路逃到北城,敲了李家的大门。
李黛看到秦周和小柳氏回来,吓得眼泪直流,她已经听到了街角有人家的哭喊声。
秦周到底悍勇,直接说:“这条街暂时没有,像是东街头有一家进了乱军。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将她送来这里躲几天。
明日我就要出城,今夜怕是州府兵进了城,南城烧杀严重。你们先去休息,我来守着。”
家里有个男人,到底是不一样。
秦周见阿符在四处巡防,问:“令俞还没回来?”
李黛忙说:“她自从那日被内官带走后,再没回来。”
小柳氏一脸发愁,“那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事?”
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的声响,但不像之前那么近了。
李黛也松了口气,几个人进了李令俞的院子里,其他人都躲在后院的主屋里。
他们几个在书房对面的大厅里,李黛问小柳氏:“你当真没怀疑过李令俞不是父亲的儿子?”
小柳氏大惊:“怎么会,你父亲当时将她带回来,十分宝贝。”
李黛碍着秦周在,也不敢说的太多,只说:“她,怕是父亲养在家里的贵人家的儿子。”
秦周看李黛一眼,又见自己夫人一脸不安,便安慰:“她要是有事,定然会通知你们,不管她是谁的儿子,但对你们绝没有坏心。”
小柳氏这几日过得很不错,但心里还是惦记李令俞。
“那是自然,令俞最是纯孝。”
后半夜能听到街上的兵丁的声音,但再没听到攻入人家后的那种哭喊声。
几个人一直守到天亮,李黛才准备带着小柳氏去休息了。
秦周要出门去探消息了,小柳氏又不放心,秦周安慰她:“我就是出门去看看,如今我肯定是出不了城,乱兵不除,今晚怕会更糟糕。”
小柳氏听得心慌,更害怕,嘱咐:“那你千万要小心。”
秦周警惕四处看了眼,这才带了一名神策军出门去了。
李令俞等了苏绎一早上,还不见他回来。
她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成。比她着急的人在太极殿中。
萧诵此时确实调不动城外的京郊营,但城中禁军定能守得住皇城。
他挣扎着起身,陈留王还是老样子,等他命人去两仪殿时,皇后带着太子已经避退东宫,关闭了太极宫与东宫之间的万岁门。
萧诵冷笑连连:“好! 很好!谢惠荫,朕还没死呢,这就急着要登基了?很好!”
刘琨见他连连咳嗽,忙扶着人坐下,声音里都是慌张,说:“大人们,如今都在家宅中,中书令大人府上被围,御史中丞大人府上还出了人命……”
“慌什么!”
“召京都衙门、北衙六军,一同剿灭乱军,务必夺回四方的城门。擒主将者朕定会封赏。尤其是谢鹏程,生死不论。”
刘琨急急出去了,萧诵咳着咳着,有些力竭,身侧的小内官们,吓得慌神。赶紧扶着人躺在榻上。
直到午时,十六门还是没有拿回来,禁军死伤很大,攻不破乱军的屏障。
李令俞等到午时,已经焦急不安了,苏绎还是没回来,萧雍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gui。这些年窝在北宫不是白窝的。
李令俞自请:“臣自请领神策军去城中走一趟!”
萧雍不应声。
李令俞连着三次请命,萧雍均不应声。
“我若是存心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