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止慢条斯理放下白子:“去书院了。”
李令俞看他一眼,觉得庐阳王有点邪性,可能是自己和他相像吧。
庐阳王见她看自己,问:“看着这张脸,觉得害怕吗?”
这话十分不好接,李令俞笑起来:“这倒没有。”
庐阳王却说:“顶着这么一张脸,得失各半。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地位,可见心有成算。但万事都讲机缘。”
李令俞却说:“机缘是什么?是有心人的故意为之?还是柳暗花明的豁然开朗?这都很难说。依臣之见,做事还是需要细细盘算才好。”
庐阳王温和的看着她,微微笑了下,什么都没说。
等她起身要告辞了,正赶上萧诚也回来了。见她在惊讶问:“李大人。”
李令俞便说:“今日来府上叨扰了,我改日来给王爷送画。”
萧诚好奇的看她。
出门前,她站在影壁后将院子里的景色细细观察了一遍。
等她人走了,萧诚好奇问:“她当真没事了?”
庐阳王笑说:“大概是没事了。”
萧诚便说:“老天保佑。那正好改日我就去拜访她,求一幅画。”
“那你等些日子,她正好要送我一幅,等送画来,你再和她讨要。”
萧诚连连可惜:“早知,我今日就不去书院了。”
萧澈又想起李令俞说的,是什么是机缘。
当真是个聪明孩子。
等李令俞回家,李黛已经回来了。虽然爱和她唱反调,但李黛办事特别麻利,见她进门后脚就跟着进来,说:“你今日去哪了?”
她站在回廊里等她,便说:“给姝娘去退亲了。”
她每说一句话,都能把李黛惹毛。
“你再说一遍干什么去了?”
李令俞又重复了一遍:“给姝娘退亲。”
李黛气得冒烟:“你疯了不成?”
李令俞笑眯眯说:“姝娘的亲事有着落了,她自己也愿意。”
“她愿意什么?侯府的亲事不要了,嫁一个穷书生?画本子看多了?读书读傻了?”
李令俞也不理会她的暴躁。
和她继续往后院走,李黛真的想和她打架,最后忍着说:“我等会儿再和你算账,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清楚了。”
进了院子,李令俞嫌书房热,就进了书房对面的客厅里,问:“是吗?那和我说说吧。”
“他今日又来了,我便和他闲聊了几句。”
李令俞问:“他是哪里人?”
“你等我说完!”李黛瞪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茶,一口喝完。
又说:“他今年和柳娘子同岁,只是柳娘子生的婉约,看着比他小很多。武将又长得糙,看着像四十岁。他家是秦州的,五品校尉,发妻早逝,没有留下儿女,不挑门第家世,只挑个可心人过日子。我便也没说柳娘子是家里的妾。”
李令俞说了句:“若是属实,那就还算不错。”
李黛又忿忿:“你说这都什么事啊,还是五品的武将。我生的哪点差了?偏偏就只能遇上黄家那种腌臜,还是个七品末流!”
李黛越想越来气,家里的妾都有人大胆追求,她竟然没人看上。
李令俞忍着笑,说:“不着急,等你遇见可心的人了,让他好好对你。我到时候一定警告他。”
李黛白她一眼,问:“你当真,要把柳娘子嫁出去?”
“她年纪还小,何必把她一辈子圈在这个院子里,我若是想她了,就去看看她。”
李黛是真佩服她,骂了句:“你想的真开。”
李令俞笑了下,说:“我不反对任何女子再嫁,也不反对任何男子再娶。只要和平解除婚姻,都值得更好的人。”
李黛实在不能理解她这种博爱,问:“她可是你阿娘,你就不怕朝中的人嘲笑你吗?”
“我自己都不在意,他们就是嘲笑我又能怎么样?只要我阿娘过得好,我其实无所谓。”
李黛确实说不过他。
问:“那姝娘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李令俞怕她太暴躁,就认真分析说:“你看,侯爷家的二郎君你也见过,人是生的不错,但是玩心重,和姝娘顶多算是举案齐眉,但肯定算不上两情相悦。”
李黛问:“你别跟我扯这个,我问你,退了亲,你准备给她结谁家?”
“她的书法先生。”
李黛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家里来的李令俞的师兄,袁兆宗。
袁兆宗高中后,如今在书院修书。性情确实很好,人也不错生的老实,最重要是李令俞的师兄,官没有李令俞大。
最重要,他是姝娘的书法先生,两人十分能谈得来。这么一想,确实袁兆宗比较合适。
她恨恨说:“我管不了你们,你们自己作秧子吧!”
李令俞也不恼,拜托她:“我回来了,家里也没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