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虞却兴致不减,问:“严小将军伤势不要紧吧?”
严柏年当然不能说自己不行,十分豪迈说:“实在羞愧,在马上扭了筋骨,不要紧。早先听李大人说裴大人押送粮草,没想到如此之快。”
裴虞便说:“说来惭愧我自来佩服边将,军务自然不敢耽搁。今日见了严小将军,只恨认识的太晚。”
李令俞听着两人鬼扯,面无表情说:“阿符,泡壶茶来。”
严柏年也没想到这位裴大人这么健谈,只好也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恨不得互相引为知己。
裴虞见李令俞始终不曾将严柏年打发出去,那就是两人今晚住一间屋子,他问:“崧柏今晚若是不走,明日我们再谈。”
严柏年也听出他的意思了,忙说:“我今晚要和李大人聊聊最近的事,若不然回平城也不好和父亲交代。”
他这话说的含含糊糊,让裴虞不得不多想。
裴虞便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李令俞起身送裴虞出门,裴虞提醒她:“平城都督府掌管北境三州,你莫要太深入,他是平城都督府二郎君,与他交好,与你多有好处。”
“谢裴大人提醒。”
李令俞耐心陪着两只狐狸演戏。
等送走裴虞,她再进去,严柏年见了她就呵呵笑,这会儿伤势已经渗出血了,他额头上出了汗,脸色并不好。
讨好的看着李令俞。
李令俞问:“伤口疼吗?”
“疼。”,他可怜巴巴地说。
李令俞微微笑着问:“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严柏年呲着牙说:“他对你可不是寻常同僚,你没看见他进门开始就盯着你,我能输给他?那必然不能!”
李令俞:“这不挺Jing神的吗?继续说啊。”
严柏年是真的疼,李令俞瞪他一眼,和阿符说:“把人叫进来,赶紧给他换药!”
跟着严柏年的人进来就开始给他脱衣服,严柏年喊:“你别这么粗鲁,你们怎么都这样?”
李令俞冷冷说:“你再多嘴,我把你嘴缝上。”
他果真不再说了,眼巴巴看着李令俞。
因为李令俞看到他的伤,脸彻底黑了。
肩上的擦伤,皮rou血rou模糊,。
背上有一道手掌长的刀伤,一看就是利刃所伤,深可见骨,只是简单包扎过。如今皮肤泡的发白……
李令俞伸手点了点他伤口边缘的皮肤,压低声音问:“你命都不要了?”
严柏年轻声抽气,犟嘴:“没事,是对方前锋将军轻敌在前,我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杨将军的中军就杀不上去。”
李令俞没好气说:“要是没你,这一仗不能赢是吗?”
严柏年皱眉调侃:“李大人,你这话说的不对。我若是不上前,伤亡会增加很大,此战宜速战速决。”
李令俞问:“是谁准你做先锋将军的?”
给严柏年换药的人抬头看了眼李令俞,心中诧异,这小郎君说话和都督竟然如此像,十分能拿得住二郎君。
严柏年打哈哈说:“自然是吕将军准的。”
李令俞说:“那我现在就给严都督写信,给你报功。”
严柏年叹气:“李令俞,你非要这样吗?”
李令俞问:“你还要跟我撒谎吗?”
严柏年疼的满头是汗,咬着牙绷着脸,说:“我等会儿和你细说。”
总不能当着这些人说情话哄她,要是那样她铁定翻脸了。
他也说不出口。
李令俞是真被他吓着了。
等换上药,人走了,严柏年立刻变脸说:“你扶我一下,我疼死了…”
李令俞见他可怜,俯身扶着他,严柏年靠在她耳边说:“别怕,我真的没事。”
李令俞手下用力,他惨叫一声。
李令俞平静地问:“现在有事了吗?”
严柏年:“真是狠心的小娘子。”
李令俞将他扶着躺在床上,“不疼你不长记性。”
严柏年知道她真生气了,便侧躺在床上,和她温声解释:“这次平城总共来了五万人,这次的右翼军都是跋涉几百里而来,我若是不出这个头,拖得太久,伤亡就大。父兄虽然嘱咐我不要涉险,但北境的每一个兵,都一样都是人命,我死和其他人死没区别。我出身都督府,就有责任护好他们。”
李令俞想,她为什么会被严柏年打动,大概就是他的赤忱吧。
她这一生,都逃不开对善良人的心软。
“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要命去拼,你自己看看你背上那一刀,若是你躲的再慢一点,就砍在你脑袋上了。那今日就不是我等你回来,而是我去给你收尸。严柏年你记住,我是个狠心的人,你若是死了,我绝不会再看你一眼。”
严柏年见她虽然嘴上说得狠,但脸色都柔和了,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