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嘴上说:“就她讲究多。”
但转身就和姚娘子说:“你多多买些rou,不拘什么rou,买回来让她们多做一点,大家都尝尝。”
讲究多的李令俞如今灰头土脸,上党、离石一带已经乱了,开始出现大批的流民,都是自北而来。
她蹲了一日,已经耽搁了几日,不敢再细打听,日夜赶路,直奔平城。
一路上兵卒很多,时不时有行军,可见周边的兵马已经在向并州移动。
待到平城之外,段功等人已经进城。
她和阿符进城时,平城已经戒备森严。
没有官府的通行证,根本不能进城。她的令牌给了段功。
已经是傍晚,她和阿符商量想着要在城外的旧茶楼里住一晚,被拒在城外的人很多,这杀千刀的茶楼老板还哄抬价,就算这样,茶楼也挤到进不去。
她正望着琢磨着该怎么挤进去,只听见轰隆隆的声响,仿佛闷雷声。
这是骑兵的马蹄声。
她远远望去,只见夕阳中,一对人马奔腾而来,逆着光看不清人多少,她就站在路中间,一手搭在眉骨上远眺。
那队人马片刻可就到了眼前,离她十步开外一队人马勒紧马缰,尘土飞杨。
领头的年轻小将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就跨到了她面前,还没等她说话呢,就将她一抱而起,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调了个位置。
严柏年大笑:“你可终于来了!我等你几日了!”
李令俞一时间尴尬:“严柏年,你先放我下来。”
严柏年低头看她一眼,只觉得她瘦小,这么小的人竟然跋涉千里来平城。
李令俞一身尘土,“我正愁不能进城。”
严柏年身后跟着的几十人已经都下马,立在马侧,严柏年招呼:“走,先回家。”
一身胡服短打,丝毫不减疲劳。
李令俞累的发昏,回头看了眼,茶楼门口站着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他们。
城门顺利进来,等进了城,城里人却很少,严柏年见她张望,问:“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只是水土不服。”李令俞尴尬的说。
她明明活奔乱跳的,根本看不出来病色。
严柏年听了,便不再多问,和她介绍:“这些时日不太平,城内还是要小心。我刚从城外回来。并州一线的人马还在筹集中。”
李令俞也不多问,这是地方的军权,她即便是萧雍的人,但手不能太长。
严柏年带着她直接进了都督府的侧门,她还是说:“先去拜见都督吧。”
严柏年解释:“父亲不在,这些日一直在外巡营,而且圣人又有旨意,他怕是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
李令俞一时间觉得自己失算了。她该直接来平城,先见见严平骏,
严柏年十分热情,带着她直接住在都督府的客院里。
李令俞好奇问:“这次的突厥人怎么避过平城和营州,直奔并州了呢?”
严柏年见她刚洗漱完,整个人像个秀气的大姑娘。
盯着她,半笑半说:“你这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和我讨论军务的样子。”
李令俞立刻捋了把头发,“你别在意这些细节。长得秀气,那是我像我阿娘。”
严柏年听的笑起来,顺着赞道:“那你阿娘定然很美。”
李令俞挠挠眉心,一时间接不上话。
严柏年见她这幅略囧的样子,十分有趣。
但正色说:“老突厥王死后,他的幼子耶乞继位,这儿子十分凶残,战功彪炳。他将突厥王都向西迁了百里。营州如今安稳些了,但司州、并州一带,就要直面南下的突厥骑兵。”
李令俞问:“不能向西驱赶吗?”
严柏年凝色摇头:“他们先后吞并了柔然,向北挺进敕勒一带,收服了高车人。如今早已不是从前的突厥人了。”
李令俞听着心惊,这等血腥悍勇,堪比汉朝的匈奴人。
严柏年见她面色惊讶,笑说:“也不必如此担心。如今兵力都在外,几十年都防着契丹人。我们严家世代镇守在这里,这里的兵将大部分都是世代镇守,绝不会让突厥人南下。”
李令俞又想到曹家战死的父子三人,叹道:“到底是伤亡太过。”
严柏年身上有种少年人的朝气,笑说:“他日,我也定会守在山口,向北眺望,立誓,一定将突厥人杀到不敢再来袭扰边境。”
李令俞看着他,笑说:“我曾听说过一个少年将军,十八岁杀进漠北,直取王庭。被封冠军侯。那我祝崧柏,如冠军侯一样,少年英姿,杀尽突厥人。”
严柏年听得笑起来,遗憾说:“这等豪言,可惜没有酒作陪。北地禁酒,若不然定然和你一醉方休。”
李令俞见他已经有了边将的气魄,笑说:“改日到上都城,我定然请你喝最醇的酒。”
“那就说定了。”
严柏年又叹道:“可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