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接收消息的时间快到了,杜钰竹也还想着,安排人去收集要招揽的官员的信息,所以只能违心的说:“等你睡着,我去外书房回几封信。”
沈安筠知道他交友广泛,每日收的信件也多,自然也没有多想,闭上眼睛,在他的轻拍下,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杜钰竹看着睡着的媳妇,心里冒出一句话: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
因为要等瑞王的消息,杜钰竹第二天也没出门,只不过瑞王的回信,比他预计的还要早,人还没到外书房,墨染就迎了过来:“少爷,您等的信已经到了。”
杜钰竹快走几步,进了书房,观棋拿着信呈上,杜钰竹顾不得坐下,直接拆了信看瑞王的回复。
虽然早就知道瑞王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说服金銮殿那位,可是在看到那句’我会继续努力’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杜钰竹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往下看,当看到瑞王说已经去信,让姚绍卿来自己这里了解具体情况,然后再去晋地进一步的收集信息,杜钰竹这才露出了进入书房后的第一个笑容。
杜钰竹笑着,眼中却有些发红。
如果说他前世最对不起的是父母,那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挚友,没有看到大齐的天空,乌云吹散晴空万里。
杜钰竹拿着书信,回到座椅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幸好,幸好我回来了。”
姚绍卿是个江湖侠士,他满身侠义,疾恶如仇,杜钰竹与他相识,是在中举后看清朝堂的黑暗,无心再往上考的时候。
当时杜钰竹以出门游学为由,在外游玩,遇到了姚绍卿出手教训采买宫女的内监。
内监叫喊着,说姚绍卿藐视当今圣上,有叛国之嫌!
杜钰竹记得当时姚绍卿轻蔑地说:“大齐是天下百姓的大齐,不是他帝王一个人的大齐,我忠于大齐,忠于大齐的百姓,却不需要忠于这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只知自己享乐的帝王!”
姚绍卿的话就像一声炸雷一样,把挡在杜钰竹眼前的迷雾一下子炸开了。
他悄悄跟上姚绍卿,被姚绍卿发现后,说道:“兄台所想,亦是我之所想,民重而君轻,才是正道理!”
谁知杜钰竹说完,姚绍卿还没什么反应,旁边却有一阵鼓掌声传来……
杜钰竹想到当初自己和姚绍卿,当着瑞王的面,讨论他父亲是个无道昏君时,他嘴上不说内心却认同的纠结样子,有些郁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想到前世姚绍卿被害的原因,杜钰竹让观棋进到跟前,低声吩咐了一遍……
杜钰竹手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姚绍卿训练出来的,因为训练基地并不在京城,所以姚绍卿到丰漳县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杜钰竹在自己的一个隐蔽的宅子里,接待了姚绍卿。
短短的四年时光,为了训练人手,姚绍卿从风流潇洒的玉面侠士,变成了不苟言笑的刻板教官。
不过在面对杜钰竹时,他还是放下了刻板伪装,恢复了一些自己的本性。
挚友相见,本应该是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可是因为晋地受灾,两人顾不得叙旧,还因为姚绍卿赶时间,只能一边吃饭一边听杜钰竹讲晋地的情况。
杜钰竹把收到的晋地的消息都讲了一遍,姚绍卿也吃的差不多了,杜钰竹拿起酒壶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端起酒杯,对姚绍卿道:“大哥此去晋地一定要注意安全,愚弟祝兄长一切顺利。”
姚绍卿也端起酒杯,和杜钰竹碰了一下,毫不防备的直接干了。
杜钰竹看着他豪迈的喝了酒,低垂下眼睑,开始说起了当初和瑞王认识后,三人一同游玩时的事情。
杜钰竹说起这个,姚绍卿心绪自然的就轻松了几分:“谁能想到和咱们一起看不惯皇帝的,竟然是他的儿子!当初分别时,瑞王告诉了咱们他的身份时,我还以为他在和咱们开玩笑呢!”
杜钰竹抬眸看他:“大哥当时是不是觉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瑞王在戏耍咱们呢!”
姚绍卿摇头失笑:“你当时不也一样!”
杜钰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继续问他:“大哥你运一下内力试试,是不是也觉得不可能?”
姚绍卿正了神色,运起心法,却发现平时充沛的内力,现在却怎么也运转不起来。
他还没刚抓住放在身旁的刀,刚才还在门口候着的观棋和墨染,就已经提剑挡在杜钰竹身前。
姚绍卿知道,如果是喝酒之前,十个观棋和墨染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现在……
姚绍卿哪怕再不愿意相信挚友会害自己,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咬牙痛心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钰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用另一个酒壶为自己和姚绍卿各斟了酒,还是和刚才一样,端起酒杯,对姚绍卿说:“我只是想提醒大哥,你觉得再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愚弟今日冒犯,只是希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