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钰竹回到清悦居,虽然满屋子都是媳妇的气息,可是见不到人,他心里更觉得空落的难受。
最后干脆去书房,拿着媳妇平时的手稿,来以解相思。
沈安筠的手稿,字里行间中,都透着一股正,特意压制的锐气现在也尽显纸上。
成亲半年,相处时间越久,杜钰竹越是觉得,两人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媳妇为人最是正直,如果不是性别所限,她若为官,也绝不会庸碌无为,她定会为国为民做出一番事业的!
她内心正义,却又不是那不知变通之人。她知道在自己力有不及时,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她会先隐藏锋芒蒙蔽对手,等羽翼丰满时机成熟时,再一举反扑!
杜钰竹看了几页,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抛开前世种种,只论当下,自己已经做到目前能力范围之内,所能做到最好的程度。
他内心不再去想,如果瑞王不能说服皇上,晋地百姓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境况。
在现在身份、地位、时机,种种限制之下,想那些纯粹是和自己过不去。
杜钰竹现在是正的理解了那句’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现在纠结那些自己力有所不及的事情,还不如考虑一下提前招揽人才的事。
想清楚了,心里的郁气也散了,杜钰竹也没动地方,在心里开始统计那些能力出众,却因现在官场黑暗,而被打压的不能出头的官员名单。
其实那些官员的名单,杜钰竹一直都记得很清楚,无他,只是因为前世最后猝死在公案上,被他压在身下的,就是那张,已经考察好,准备提拔重用的官员的名单。
现在招揽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也不是他们不好招揽,而是因为,他们现在大多都是低品官员,当然,重生前,那些官员大部分也还都是低品官员。
他们分布在大齐的不同角落,要招揽他们,首先要找到他们……
午饭在侧厅里随意用了一些,饭后躺在空荡荡的床上,却没有一点困意。
招揽计划已经也已经制定好。
躺着难受,他干脆起来,继续去看媳妇的手稿。
可是沈安筠的手稿,大多都是练的字,看练字手稿,就如同只看到人,却进入不了她的内心。
杜钰竹看着写满字的手稿,眼前浮现的却是媳妇的一颦一笑。
他索性拿出画纸,开始画媳妇的画像。
随着画像的逐渐完成,杜钰竹那无处宣泄的感情,才算慢慢平复下来。
画卷晾干,杜钰竹准备找个匣子把它装起来,他是在沈安筠的书桌上画的画,书桌旁边就是沈安筠存放手稿的书架,杜钰竹发现书架的上层,有一个能存放画卷的匣子。
杜钰竹没见过媳妇画画,也知道她没有收集名家字画的爱好,看到她书架上的匣子,直接就认为是个空匣子。
抬手把匣子取了下来,他以为里面没有东西,取的时候就没注意,没想到竟然从匣子里掉出来两卷画。
画卷掉在地上,有一副画卷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里面的画作。
杜钰竹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在成亲前,送给媳妇的《翠竹图》
杜钰竹小心的拿起画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媳妇没有收藏画卷的习惯,却把自己送给她的画卷保存了起来。
不过欢快的心情,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地上还有一副画卷。
杜钰竹对各个时期的画纸都是有所了解的,地上的另一副画卷,他只一眼就看出是现在大众所用的纸,由此可以排除名家字画的可能。
那么,另外一副画卷,是谁画的,媳妇又为什么要保存它?
杜钰竹放下手中的《翠竹图》,捡起掉在地上的另一副画卷。
随着画卷缓慢的打开,一副《湘妃竹》展现在杜钰竹眼前。
当看到画卷上的落款时,杜钰竹内心的惊喜,几乎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因为媳妇的回礼,不是书画而失落。
现在再看手中的《湘妃竹》,只觉得媳妇和自己,早已心意相通!
杜钰竹拿着这副技艺平平的画□□不释手,在他眼里,看媳妇的这副画,比看名家字画时都内心舒爽!
……
许氏中午和相熟的太太多喝了几杯,回来时在马车上就已经昏昏欲睡,沈安筠却只是微醺的状态。
马车驶入杜府,许氏眯了一路,总算清醒了一点,沈安筠小心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到了正院门口,许氏拍了拍她的手:“我也不让你进去了,你们年轻人出门应酬最是疲累,赶紧回自己院子里歇着。”
在自己家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婆婆说了,沈安筠就直接应了。
不过还是叮嘱了一遍婆婆身边伺候的人,这才转身回了清悦居。
杜钰竹听到丫鬟们的问安声,眼神变的幽暗起来,起身先收好画卷,这才出了书房。
沈安筠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