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一看陈宴竟然今天早上6:30就发来了微信,告诉她早上不必等他吃饭,今天是星期六他没有课去跑步了。
跑步也报备,这个习惯真不错。
显然司寇已经忘了,她拿手机看的初衷是什么,伸了个懒腰,走下了床。
小区是不能离开,但可以下楼跑步,保持距离即可。冬天的早晨,天亮的很晚,司寇披着衣服走到窗边,她只能看到院内路灯投下一圈一圈的光晕,还有随风起舞的树枝,瞧不清人。
这让她想起曾在英国时认识的男朋友巫山,巫山是她的初恋。那时他们也常约着跑步。
在巫山在读完本科时,婉转的表达家里希望他早点出来工作,巫山的父母是小镇上的工人,将他供至本科已经供不起来。
虽然学费百分之八十都是靠巫山自己勤工俭学攒的。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令远在国内的父母倍感压力,不他们敢生病不敢偷懒不敢耽误一天打工的时间。
司寇理解他的难处,更是将自己在国外利用寒暑假打工的一万英镑接近十万人民币,借给了巫山。
那时她爸爸还没有炒股,生活处于顺风顺水之中。平顺的日子使她相信只要优秀就能取得成功。
也让她相信巫山说的先回国创业,给他两年的时间,等创业赚钱,司寇研究生也就毕业了,可以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只是他们感情的归处,是最终巫山创业失败了。他没有能力给她未来,甚至没有能力偿还他借出的一万英镑。
司寇没有向他追讨这笔钱,创业成功是一件有概率的事,也许他以后还会继续创业,总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但他是否飞黄腾达,也与她无关了。
分手那天,她独自在英国一边哭一边背第二天的演讲稿,伤心归伤心,错过了就是错过。
只是从来没将这件事告诉和爷爷nainai挤在一起住的父母。因为她能想象得知这件事时他们会有怎样无奈的表情。
今天陈宴跑步回来时见司寇红着眼,第一反应就是走到她跟前,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终于陈宴从她的嘴里悉知了这一段花开花落自有时的初恋故事。
听完了这些陈宴只提了一个问题,“他真的叫巫山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不叫巫山,只是一个该被除却的人,何必要去知道真实的名字呢?”
陈宴无声一笑像冰雪融化一般的温和,甚至带着无奈和宠溺,直勾勾地看着司寇,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你的心,真够让我琢磨的。”
这一句话对于他而言,已经很直白了,可是对于还不到二十六岁的司寇来说,是不够的。她回敬了一句,“你也可以说一件让我琢磨的事。”
“好,那你琢磨琢磨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宴席吗?鸿门宴?项庄舞剑宴无好宴?”
陈宴被她气笑了,突然捉住了她在伸在半空中比划的手,这一刻司寇却觉得被抓住的不止是她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扯了茶几上的一张柔肤纸,动作很轻的擦拭着司寇眼角未干的泪,很认真的说道,“听好了,我的宴取自添酒回灯重开宴。”
“原来是这个宴,真是好寓意。就像我喜欢的作者汪国真说过的,纵使黑夜吞噬了一切,太阳可以重新回来。”
在陈宴面前她的泪点降低了,从前沉默几分钟就会被嘲玻璃心,现在的她竟可以想哭就哭,也许是看到他好几次想抬起的手,这一次终于伸了过了,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忽然满腔的爱意突然涌上了心头,想伸手抱住他。
他好像知道她伤心时最想听到什么,该说怎样的话安抚她多愁善感的情绪。
可她在波涛汹涌的感性下,又偏偏竖起了理性的思考,解封只剩七天就结束了,回家异地恋要怎么维系这段感情。
她狼狈的站起身,“我要去浇菜了。”
“司寇”陈宴在身后喊住了她,慢慢走到她面前,郑重地看着她,“我们结婚吧。”
洒水壶掉在司寇脚边,水洒了出来,两人谁都没有在意。
司寇总算从震惊中回过来神来,“如果是因为睡不好,我可以帮你找医生治疗,治愈并不难。陈宴方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我是认真的。”他逆光站着长身玉立,“从未像今天这样认真。”
“可我是个近视高达800的人连你长什么样到现在都没看清的人。你可能只是因为这七天,我们被强制性的安排在一起,你成天对着我,才会放大我的优点。
可谈到结婚,你知道我的家庭成员,你见过我父母吗?我有见过你父母吗,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好相处。
你在临安,我在江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未来工作怎么办,我们难道每周见一次面花了五六个小时吗。再说了,周末不是用来休息的,是用来加班赶稿的!”
她一口气将压在心底的话全说了出来,以至于说完话,胸口起起伏伏,心跳加速就快蹦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