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清淡淡地说:“我有一计,可以让你家的爵位保留。”
听到这话,周隆先是不信,他祖父愁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办法,眼前这个人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
“回去告诉武昭伯,让他再次上书请立世子的时候,提一下惠水之战。”
周隆半信半疑。
“敢问世子,若是爵位得保,乐安公主还要尚吗?”
谢霁清依旧冷冷的,周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兄弟!若是这样,我还娶什么公主,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只是……当真有用?”
“尽管一试。希望你记得今日的话。”
他看了一眼还在震惊的周隆,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卢中正跟着闹腾:“世子尽管信他!肯定没问题!”
不顾周世子还在迷茫震惊中,说完也跟着跑走了。
他下来之后回家路上才想起来问谢霁清:“霁清,你怎么知道让他提惠水之战一定有用?这什么时候打的仗我都不知道。”
谢霁清:“先生曾经跟我说过,惠水之战时今上还是太子,亲自督战反被围困,此事有损太子威望,故而只有密报少有人知,当时就是武昭伯之子亲自带兵解救了陛下。”
“这样的事武昭伯会不知道?怎么早没跟陛下提啊。”
谢霁清摇摇头:“他不知道。”
卢中正嘴都合不上了,霁清的先生黄守义是经史大家这个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连乆拾光这样的秘辛都知道?
“这么一说周家还挺惨,救了太子那么大的功劳,悄没声的就没了?如今连爵位都快保不住了。咱们这位圣上……”
话没有说下去,但二人都明白后面的是什么,抬眼望望天空,Yin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只好在路边找了个酒楼避雨。小二上了一壶酒,几个小菜,将就着在这里吃点东西充饥。
谢霁清望着窗外的雨,仿佛和当初惊鸿一瞥的时候是同样的场景,他坐在窗边,而她从窗前经过,从此让他魂牵梦萦。
“我说霁清,咱这回劝了周世子,你说下次要再来个王世子,郑世子可怎么办?公主选驸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来一个你劝退一个吧?”
卢中正咯嘣咯嘣咬着花生米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向来果断又冷淡,不相关的人和事,他一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一回,难得见他有些犹豫了。
谢霁清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他刻意避免了自己去想很多。
公主总归是会有她的驸马的,不过是周隆非她良配,自己才会忍不住出手搅了这事,若她得遇良人,那就安安稳稳过一生,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顺着喉咙辣到胸腔里,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不胜酒力。卢中正上前拍拍他:
“霁清,霁清!这怎么酒不醉人人自醉啊?等会怕不是还要我扛你回家吗?”
有卖唱的女子走上楼来未语先唱,声音清脆婉转,以求招揽客人。这边伏在桌上的醉酒的人脸颊上已经泛起了微红,眼神里只余一丝清明。他一把推开卢中正:“拿纸笔来!”
谢霁清只觉得胸口抑不住了。
美人如玉不知愁,独立花Yin对晚秋。
一曲新声传别怨,两行清泪shi离忧。
青春易逝空回首,白日难留莫上流。
只恐相思成永恨,何须惆怅到心头。
他挥毫写下这首诗,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又倚靠在窗边睡着了。卢中正拿起纸细看,就明白过了这诗里的美人,必定是乐安公主了。
歌女经过:“这位客人,可需要奴家唱一曲佐兴。”
卢中正:“不用不用,你看这诗写得多好啊!还要什么小曲?”
于是整个长安城,又多了一首口口相传,传唱不停的诗,还被人谱了曲yin唱,到处都可以听到“青春易逝空回首,白日难留莫上流,只恐相思成永恨,何须惆怅到心头”这几句。
再说武昭伯周家,周老伯爷为了孙儿的未来,还是决定照探花谢霁清所说,上表提到了惠水之战,果然翊宗把他宣进了宫,君臣二人一番泪流,总算是把周隆的世子位置定下来了。
周“世子”这回是真的成世子了。
他欣喜若狂:“我不用娶公主了?!祖母,快去把乐安公主那头推了!”
于是肃毅侯夫人柳氏再进宫面见太妃的时候,带来的就是周家子“病了”的消息。太妃不高兴了,慈恩寺里见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柳氏讪讪而去,不得不说心里十分后悔揽下这个事。
李令薇倒是无所谓,她原本也对那人无感,不成就不成,实在不行这不还有三清殿吗?这话她是当玩笑讲给太妃听的,没想到她却更不高兴了。
“三清殿又是什么好去处!真就能大道无情吗?”
只好又来哄太妃,把她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