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皇不宠你,你也没必要呕气呕成这个样子吧?还是你见我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嫉妒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说着,永昌抬手抚了抚头上的金凤衔珠步摇,看得出雕工十分细致,连凤凰的羽丝都在日光下闪烁着光芒。
她容貌虽然不及李令薇,但向来爱美,搜罗了不少Jing致美艳的饰物,连头发和衣物都是仔仔细细认真搭配的。不止贵妃会给她妆台添新,连父皇也时不时能赏赐给她些好东西。
想必她头上这支金步摇就是新得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在李令薇面前显摆。
“你可得好好小心着,咱们女子的容貌本就易逝,若是不好好养着,那再美的脸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等过几年,你再看看?”
她眼神里的轻蔑明明白白。
要是从前,只怕她这会都快要气哭了,还要顾忌着这是长安宫门口不敢出声。眼下她心境不同,看起来倒有些好笑。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容貌?呵,容貌哪有命重要?
要不是过人的容貌,她也不会被南武国主看上落得那样的境地里吧。
只有永昌这样格外在意脸又偏生不如人的,才会这么别扭,处处看别人不顺眼。
“我病了,永昌公主还是远着我些好,免得被我染上,过几天也成了我这样子。”
李令薇面无表情地说,存心吓她一下,果然永昌闻言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远远从她身边跳开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怀疑,但到底不敢离她太近。
“你,你有病还出来晃,存心要染给我是不是!”
此刻的长乐宫内,贵妃娘娘才喝下一口热茶。她毕竟不年轻了,寒食一日就觉得遍体生凉。一位中年女官轻轻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她那Jing心描好的黛眉就轻轻皱了起来。
“叫她们进来,在我这宫门口吵嘴,像什么样子。永昌也是的,她是姐姐,怎得还不知道让着些乐安?”
话是这么说,等两个女儿家一前一后进来,她的脸色到底是不同的。对李令薇是堆起来的和煦客气,对永昌自然是更真切的关心了。
永昌先告状:“母妃,她病了,快叫她回去吧别出来了,万一过了人可怎么好?”
郭贵妃定睛一看,乐安的小脸果然有些发黄。
“这是怎么了?”
“乐安见过贵妃娘娘,问娘娘安。”李令薇先行了一礼,才答她的话,“回贵妃娘娘,乐安近日大约是有些体虚,气血不足肝血也虚,大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肝血虚啊,那倒也还好。郭贵妃正想交代她请太医开着方子补补,旁边的永昌已经忍不住了:“那你骗我会过人!”
“永昌!”
贵妃有些生气了:“如何能与你妹妹置气?!这么大的女儿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永昌不服气,到底不敢跟她母妃放肆,只好噘着嘴演戏旗鼓。
这贵妃娘娘拉着永昌演戏,李令薇心里已经腻烦了。她父皇的这位宠妃向来是这样的,看起来不偏不倚,有时候还更偏着别人些,只是回头就会给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让你也讨不到什么好,旁人看起来还觉得不愧是代掌中宫,已经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听说这些年请立贵妃为后的上表也不少,只是父皇惫懒,一概不理。
“贵妃娘娘,儿臣今日来是谢过娘娘昨日的赏赐,多谢娘娘记挂。惹了姐姐生气是儿臣的不是,正好儿臣也觉得身上不太舒服,这就告退了。”
说罢,李令薇再行一礼,就要退下了,没想到被贵妃出言留下。
“你瞧你,还是这么生分,不过就是些吃食,也值得你身子不好还特意来吿谢?”贵妃示意侍女扶乐安坐下歇着,又叫人摆上些点心果子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她看着眼前的乐安,虽然面色发黄,但仍然是看得出是惊人的绝色,越看越像那个死去的柔妃。郭贵妃心里刺起来,别人都道她顺风顺水,哪知道当初的柔妃才是国色天香,真真的绝世美人,一进宫就夺了皇上全部的宠爱,哪还有别人什么位置!
那时候的她,可是不知道在夜里流了多少泪,扯坏了多少张丝帕。要不是那柔妃是个命薄的,早早就撒手人寰,后宫如今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柔妃的女儿乐安完全继承了她的美貌,这些年来出落的越发动人。贵妃娘娘每次看到,都要想起当初争宠还争不过的日子,心里就是一阵刺痛和快意交错着,看乐安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寒食过后就是清明,你可要记得拜祭你母妃,想来她泉下有知,看到你也会高兴的。”
李令薇默默点头。
贵妃还要说话:“当初你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就没了亲娘,谁见了不心疼?偏生你父皇觉得我这里带着永昌照顾不过来,偏要叫一个女官来带着你,小时候也就罢了,这女儿大了,这些那些的不都得学起来?
她听出来了,这是说她没有母妃缺少教导。那永昌倒是有她管教着,又是什么样?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