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虽然写在塔壁上,却轻灵之极,好像下一刻就要活起来飞出去似的。李令薇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心生向往,也把那三个字印在了心里,
第2章 惊鸿一瞥
从大慈恩寺出来,李令薇看着手上一串新的佛珠,心里有万千思绪。
她刚刚告别了了悟大师,万万没想到,了悟大师会拿出这样一串白砗磲佛珠手串来,当做送给她的礼物。
这串虽然和她从前那个不同,看起来莹白如玉,但没有玉的沁凉,入手是一样的令人安心。她把它捧在怀里,轻轻靠在肩舆上。
宋姑姑回程去骑了马,留李令薇一个人跟着肩舆的摇晃出神。
眼下已经确定她是回到了和亲之前,按照她的记忆,过不了多久就是南武国主的求娶。有了之前的经历,她自然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走那条老路了,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也不能与人相商,这样的事说出来有谁会信?只怕会把她当做妖孽。
要怎么样才能解决接下来的危机?她一时想不到办法,微微蹙起了眉头,一阵风吹来,窗边的轻薄白纱随风而起,她带着愁思的绝美脸庞就这么倏忽一现。
而街边一个茶楼二层上,谢霁清才将将端起茶杯,眼神只随意扫了一眼,就被路过的这位女子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虽然只是一瞥,他已经完全看清了。肩舆上的那女子一双凤眼像一汪碧水一样清澈而不见底,眼尾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天然的媚意。可她神色是端正的,莫名有些哀伤,中和了那股媚态。鼻子小巧而挺翘,唇瓣嫣红肤色白皙,仿佛捧心的西子。
咚咚。
咚咚。
他没有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眼神完全追着她从街头到街尾,直到连肩舆身后的随从和马匹也看不到了,才回过神来。
奇怪,为什么刚才不光心跳,好像还被揪了一把似的疼?
谢霁清下意识地把另外一只手放在胸口上。
“你看什么呢?人都走了还看!”
他对面的卢中正戏谑着嚷起来。
“没什么。”他把茶杯放下,眼眸微垂。
“快别嘴硬了,我都看见了,那不是公主仪仗吗?怎么的,被咱们这位乐安公主迷住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乐安公主?”
“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咱们大景这几位里,贵妃所出的那位永昌公主喜好奢华繁复的,平宁公主据说相貌平平,还有一位岁数可对不上。刚才那位貌美而轻装简从,岂不是只有乐安公主了。”
“你知道的倒清楚。”
卢中正撇了撇嘴:“那是,知道了才好躲着走呀。”
-
李令薇对她刚刚经过的这一场对话浑然不知,她满心都在想着和亲南武的事情,直到回宫了也没放松下来。
如何才能避免当初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她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没有母妃,当初向来在宫里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只求父皇偶尔能想起来她也就够了。
苦练许久的凌波舞,也是为了父皇生辰而准备的,只是没想到突然一场宴会召她过去,父皇和贵妃娘娘都在,旁边还有一个络腮胡,带着黑布缠头帽的男人。
她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南武国主。
“听贵妃所言我儿舞姿出众,今日就在这里为大家舞一曲吧!”李令薇明明白白听见父皇这么说,拒绝不得,琵琶声起,一曲凌波毕,她衣袖飘扬,而那个南武国主的眼睛就一直在她身上没有下来过。
然后没多久就有父皇的旨意传来,要她和亲南武,效仿文成公主,成为南武和大景之间的一座桥。
再然后,她就带着丰厚的嫁妆千里迢迢去了南武。
一切都始于那一夜的凌波舞。
她后来再也没有跳过,即便南武国主再三要求,她也推说自己身子不好,不能再舞。
现在想来,都好像成了前尘往事,可是那时候身在火中的痛也是真的。李令薇怔怔出神,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忍,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她脸上滑落。
不知何时宋姑姑来到她身边:
“公主为何事发愁?不若告诉奴婢吧,也好帮着公主一起想一想。”
乐安公主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如何能看不出她心里有事?只是如今她也大了,有秘密了,今早起身到现在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也不答,还是昨夜里梦见什么可怖的东西吓着她了?
李令薇连忙拭了拭眼角,怕叫她看出什么来。
“让姑姑劳心了,没什么的。”
既然一切都始于凌波舞,那此番若是再来一次,她不跳就是了!只是父皇下令,她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圆过去才是。
她勉强笑笑,宋姑姑见她坚持,也只好作罢,转而说起别的事来。
“今日出宫的时候,贵妃娘娘果然使人送了寒食果子来,照规矩今日是不开火,吃熟食冷食的,你要是不舒服想吃点热乎的,姑姑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