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晚归,夜里还要通宵,谢如琢怔了怔, 不由得问竹石:“你家公子每天都这么忙吗?”
竹石早已经见怪不怪,解释道:“公子白日里要与其他官员商量公务,有时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巡营,经常都回不了府,只是以往虽忙却也还知道歇息,但近几日却不知为何像是要把一个月的事情都做完似的。奴才抖胆请姑娘劝劝公子,多注意下身体。”
贺清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辛苦些,如此看来,他呆在永州的那样日子倒是为数不多的闲暇了。只是不知道,回永州之后,是不是又得像这样,连熬好些天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想到这儿,谢如琢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我会劝劝他的。”
说完,她走上台阶,轻轻推开了门。
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扇绣着松石的硕大屏风,屏风左边是一个落地的书架,书架另一头是面墙,连起来将屋内隔成了两个空间,一眼望去连个小榻都没有,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歇息。
正对着书架的是张书桌,书桌上头泾渭分明的放着两沓公文,一沓显然还没批完,最上头的一本打开着,中间还夹着一只笔。
屋外的阳光穿过那丛竹子从窗子里透进来,刚好照在砚台上,里头的墨已经快干了。
右边放置着一个茶桌,上头放着一碗茶,谢如琢上去一摸,意料之中是凉的。
她抬眼,却被墙上挂着的剑吸引了注意力,难怪方才在外头没看见,原来被贺清思挂在屋里了。她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剑柄那里格外光滑。
这把剑跟人一样,已经褪去了青涩,是把老练的剑了。听说兵器见过血之后会有所不同,谢如琢摸着那剑身,一时有些蠢蠢欲动。
她正要上手去拔的时候,冷不丁的从屏风后头传来一句略带沙哑的声音:“想玩剑?这把太锋利了,改天我找把没开过锋的轻巧的给你玩。”
谢如琢立时收回手,四处找人却没见着。
透过屏风,贺清思将谢如琢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他靠在床沿上,轻笑道:“你绕过屏风往里走走。”
谢如琢方才见这屋里的摆设,只以为这里是间书房,此时按着贺清思的话,走到屏风另一头,才发现这里是可以过人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伸着脖子朝屏风后头望了一眼,刚巧撞进了贺清思含笑的眼睛里,然而下一秒她又马上缩回去了。
贺清思姿态闲散的靠坐在床头,许是刚刚睡醒,束好的长发有些散乱的堆叠在胸前,身上月白色的中衣衣领快开到肚脐了,隐隐约约露出了结实的小腹。
英挺矫健的帅气青年,此时卸去了平日里的肃杀冷厉、要多闲散有多闲散,甚至无形中还带着一丝缱绻风流,真是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说实话,这一大清早的,冲击有点大。
谢如琢背对着屏风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声音紧巴巴的,还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姓贺的,你先把衣裳穿好。”
里头先是静了静,接着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很快,便听里头的人道:“好了。”
好了你还不出来?
听着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她又回过去看了一眼,人还是那样闲散,只是原本开到小腹的领口意思意思了一下被提到了胸口。
偏偏贺清思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坦荡得好像是她少见多怪。
谢如琢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微妙,真是见了鬼了,想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好女青年,竟然会被这等小场面弄得措手不及。
但是有些话不说的话又觉得憋得慌,思来想去,憋别人总比憋自己的好:“虽然这侯府是你的,你也得注意点作风吧,知不知道外头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本来我还觉得是子虚乌有,看你这个样子,说不好也是有前科的。”
“外头传我什么了?”贺清思颇为费解。
谢如琢站在屏风边儿上,一本正经的指责他:“传他们威风凛凛的贺三公子,也是会在外头找相好姑娘的风流纨绔。”
贺清思挑了挑眉:“外人都传我天纵英姿,纨绔二字打小与我无缘。至于风流——”
他停顿了下,对着谢如琢清浅一笑,意有所指:“这么些年我也只带过一位谢姑娘回府,莫不是,这传言里头的另一位主角是你?”
谢如琢刚想说什么,只听贺清思继续道:“若是爱慕一个女子便可称之为风流的话,那我甘之如饴。”
谢如琢被这猝不及防的表白弄得呆住了半晌,过了会儿,突然迈着大步子走了过去,利落得伸出手摸向了贺清思的额头,触手的温度滚烫。
她猛得收回了手,言之凿凿:“你果然是病得不轻,我让人去请大夫。”
说罢,慌慌张张的推开门出去了。
竹石和海贝候在外头,听到贺清思病了,竹石立马去找大夫了,倒是海贝盯着谢如琢的脸瞧了半晌,犹疑道:“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也生病了吧。”
谢如琢觉得好热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