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你就是朕的家事,与天下事同等。”谢晏给她讲道理。
顾苏耳朵动了动,十分受用,“我允许你暂时把家事暂时排到后面去。这是我画的图纸,赶一赶工,宫里留一批,西北送一批,看他阿昆岐还能嚣张几时。”
谢晏看不懂图纸,但他非常给面子,通过龙虎城的事也知道这里面的军事价值。
“朕有一个顾苏,能顶十个文武大臣。”
顾苏顺着竿子往上爬,“我要是男儿身,给个宰相当当?”
“不好,这样朕就没办法娶你回家了。”谢晏按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亲了下去,亲得顾苏嘴唇红肿,呼吸不畅才放开。
顾苏喘得像条离水的鱼,手却一直牢牢地抓着谢晏腰侧的衣服不放。
“都不能呼吸了也不推开朕。”谢晏眼里满是笑意,落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温柔又放肆侵略,“你什么时候能再长五斤,朕等不及了。”
顾苏揪着谢晏衣服手猛然抱住了他,她、她快站不住了,丢人!
京城最外围的地界,赶着进京的商人旅队络绎不绝,富贵人家四牡骏马拉着马车,外国来使打着旗帜队伍隆重,驿站信使马蹄飞快一骑绝尘,古稀老头骑着毛驴看着唱本。
各色人马汇聚在这一落脚点,稍作休整。过了此处,再走上一天路,就能在天黑前赶到真正的皇城根脚下。
谢晏接到燕莱即将到达京城的消息,脸上立即蒙了一层寒气,探子形容燕莱的队伍有多豪华行进速度有多快他统统听不进去。
哦,打劫的来了。
“明天让礼部开城门迎接。”谢晏吩咐,并且非常有心机地没有提前告知思谢这件事。
万一思谢大老远地跑出去接燕莱,那他和燕莱还谈什么?不是太便宜他了。
思谢兴冲冲地拉着顾苏道:“我师父要到京城了,咱们去城门等他吧。不然他看见什么新鲜玩意走不动路,得等到猴年马月。”
顾苏赞同,谢晏想跟着一块去,但临时有一封西北急报不得不先去处理。
“你们带着三四十个暗卫先去,朕要是赶得及就和你们汇合。”师父最大,谢晏也没空管她们会不会遇上燕莱了,反正总比其他麻烦要好。
老头骑着毛驴慢悠悠地晃到京城,一路上差点流连各处酒楼误了他和思谢约定的时间。老头坚持不让思谢派人护送他,他前半辈子飘摇江湖,什么路没走过?
在好多支非富即贵的进京队伍中,老头仙风道骨一身粗麻衣的形象特别惹人注目,他施施然挤在登记入住的队伍前头,随时闭目养神,眼睛只掀一条缝儿。
驿站的接待人内心翻了个白眼,一个破烂老头也来这里住?老头看出了他的轻视,懒得计较,拿出思谢给的令牌递给他。接待人看清上面的字眼,惊得眼睛要瞪出来,赶紧给他安排上等的房间。
有个病气泱泱的小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晃了晃没挺住,直接掉了下来。同行的妇人花容失色,发现怎么也弄不醒儿子之后奔溃了,抱着他哭起来,“马上就到京城了,子安你再等等,娘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再等等……”
前一辆马车里的中年人闻声下来,看见人事不知的儿子和哭得伤心的夫人,红了眼眶,“胡大夫、胡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儿!”
留着一把胡子的大夫急行而来,对着小公子又是施针又是灌药,可惜毫无起色。他挫败地一抹胡子道:“老夫学艺不Jing,回力无天。公子吐气渐弱,夫人公子还是立即进京寻求名医,看看有没有一线希望。”
可这时候他们就算赶得到城门,也已经关了。
周围人围了一堆,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叽叽喳喳,就是没有人能说出个办法。妇人凄哀的啜泣声染了整个驿站,秋风刚起,居然有了深秋的萧瑟。
老头“啧”了一声,要不是看这妇人哭得伤心,中年人忍着眼泪的样子太过心酸,他是不爱多管闲事救人的。
麻烦。
救了一个就有下一个,他就是个糟老头,此生不以行医博名。无名无姓,自由自在多好。
“让开让开。”老头强硬地挤开人群,又是把脉又是掀眼皮,最后从哪里随便摸出一瓶药来,在妇人阻止不及中抬起小公子的下巴,一张一合咽了下去。
妇人眼泪还挂在眼眶里,小公子已经悠悠转醒,眼里光芒汇聚,面上有了血色,看着竟像一年前病情未恶化时的样子。
老头把一瓶药随意抛给她,“一月服一次,注意保暖。”
妇人慌里慌张的接住。胡大夫跪下诊脉,越诊脸上的表情越惊奇,这个世上果然有高人!他膝行着转向老头,语气殷切狂热:“神医!求收我为徒!”
老头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胡子,年纪这么大了他可不好意思收。满脸都写着拒绝,“我已经有徒弟了。”还是公主,虽然她啥也不会。
十米外,目睹了全部过程的燕莱摸着自己的病腿,眼里晦涩不明。侍从惊讶地看着有出气没进气的小公子瞬间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