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轲哪里能不懂他在想什么。
“没有, ”她慢慢道:“这可怎么办?”
怎么感觉她还有点期待呢?
唐潇左手食指蹭蹭右手手背上的灰尘,道:“不知道哎……姐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裴青轲道:“其实这么也挺好看的。”
像是个在外玩耍了很久的娇贵小白猫,玩累了站在家门口, 却因为自己爪子上的灰尘犹豫着要不要进家门,却不知自己的脸其实比爪子还要花。
也不知自己这幅样有多么可可爱爱。
唐潇:“?”
唐潇举起手, 手心看完又翻过来给她看手背,“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裴青轲毫不在意他手上的脏污, 握着主动在自己衣服上左右蹭蹭,“嗯。”
蹭完了,唐潇一看……
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和刚才几乎一模一样!
他手上脏污不是才沾上去的, 都已经干了, 这么简单蹭蹭是没什么用的。
不然她方才握着他的手睡觉, 手也不会依旧干净了。
蹭完, 他的手和从前一样脏乎乎, 她的衣服和从前一样整洁。
唐潇软软“哼”了一声,“这里真的没有给我洗手的水吗?”
裴青轲笑了声,不再逗他, 叫人进来添置温水, “当然有。”
且不说真的不缺,哪怕真缺了,只要他想要, 那便必然会有。
唐潇在小榻上坐起,没一会小侍送水进来, 他脚步轻快地过去洗手。
洗得极其认真,还用了皂角,水面波纹荡漾,映出的人……
映出的人……
映出的人?
唐潇:!!!
水面映出的那个黑乎乎的人是谁??!
唐潇猛地转头看先裴青轲。
她勾着唇角, 要笑不笑的,一副看戏的表情。
唐潇这才知道刚才纠结手脏的自己有多么愚蠢,简直就像背着一座金山的人把手里的铜板藏起来,说自己没钱一样。
唐潇转过头,把水往脸上泼,决定不要再理她了。
端进来的一共有三盆温水。
唐潇用第一盆温水洗干净手,用第二盆温水洗干净脸,拿起毛巾把手脸擦干。
裴青轲以为这就算洗完了,谁知他把最后一盆温水端到她身边,又把手在新的盆里沾shi,这次没用毛巾。
裴青轲看着自己腰际shi了一片的衣服:“……还好。”
唐潇:“嗯?”
裴青轲道:“我还以为你要用水泼我。”
唐潇:“……”
他像是那样的人吗?!
唐潇没理她,握着她的手,按进水中。
虽说之前他手上的脏污不易被擦去,但她接触了他的手,也是会脏的。
洗干净手,小侍把水撤下后,裴青轲问:“饿了吗?”
好像是有一点,不过也就只有一点。
唐潇道:“不太想吃,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除去必要,裴青轲其实并不太想和别人说自己做过的事情。
……但他不是别人。
明明只要说“已经基本解决了”就好,但她张口便是:“裴琛钰和我之前想的有点不一样,你还记得去年悬崖边上吗?”
她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唐潇当然记得,他点点头,杏眸微张,“怎么个不一样法啊?”
他想听和她有关的一切。
像是去年,这件事查到二皇女为止时,她每日写信告诉他事情的进程。
如今,她可以直接当面告诉他。
……
在裴青轲的授意下,裴琛钰最终还是潜逃成功了。
她一路向西,到达衡州也没休息,反而出了城,直奔尧国而去。
裴青轲收到她进入尧国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裴沐瑶还没有回来,据回信上说,白大将军确实没有参与这次谋乱,但却一直打着哈哈,好吃好喝待裴沐瑶,但拐弯抹角的,就是不愿意把先帝给她的密信拿出来。
裴青轲将裴琛钰逃到尧国的消息送到了白大将军驻守的北疆。
给裴沐瑶的信上,裴青轲写了这样一段话:
这回白大将军若还是不交,北疆也不是一定要白家人去守。
你现在不是在那里吗?
如果拿不到信,就让白大将军回来,你守在北疆。
且不说裴沐瑶吓得不敢再欣赏北疆景色,尽心尽力地一定要拿到先帝密信,白大将军收到裴琛钰出逃的消息时,主动把密信交给了裴沐瑶。
她一个皇女,能够安全逃到敌国尧国,和叛国有什么区别?
彼时大军早已回朝,该分编的分编,该遣退的遣退,该问罪的问罪,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裴青轲难得闲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