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她摔在了青石路上。
路人瞧见乞丐欺负人,对?他们三人指指点点。
老乞丐给两名同伙使眼色,让他们把容绵架走,自?己朝着路人吐起口?水,嘴里骂着脏话。
路人嫌弃地躲开,等?想要?插手时,那?两个年轻的乞丐已经扣住容绵的双肩,将她按跪在地,“老实点,要?不有你受的!”
容绵知道?若是让他们带走,清白不保,焦急地求助四周。
可两个乞丐膀大腰圆,看起来并不好惹,路人们多是附近的生意人,生怕他们过后寻衅滋事。
思忖完利弊得?失,竟无人上前帮忙。
容绵心?寒彻骨,快要?抖成筛子。
见无人敢管,两人得?意地扬扬下巴,合力将容绵举了起来。
老乞丐拍拍手,心?道?今晚有羊腿吃了。
容绵头朝下,视野中的景物倒置,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看向渐渐远去的宫门,若是再?见不到宋筠,怕是此生再?无缘。
正当她被?绝望感席卷时,门洞那?边出现一抹明黄。
一辆由六匹汗血宝马拉驱的华丽舆车出现在了视野中,她看见侍卫们纷纷下跪,而驭手身披铠甲,威武庄重。
容绵甚至一眼就认出了帝王的座驾,扯开暗哑的嗓子,大喊道?:“宋筠,宋筠,宋筠救我!”
救我!
若非喊的是帝王名讳,又有谁会注意到街角的混乱。
随行的禁军们寻着声音看去,见两个高大的乞丐正架着一名娇小的女子逃窜。
一名黧黑的将领驱马向前,随手捻出箭羽,张弓搭箭,朝其中一名乞丐的小腿射去。
“啊!!”
那?名乞丐惨叫,身子一歪,将容绵扔在地上。
骨骼筋皮传来剧烈的痛楚,容绵表情痛苦,面庞失血,却吊着一口?气儿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舆车跑去。
宋筠,宋筠,宋筠!
她内心?嘶吼,似将全部委屈发泄出来。
可当那?名救人的将领将弓箭指向她时,她倏然顿住脚步,忍着喉咙涌出的腥甜跪地,沙哑道?:“民女容绵,求见陛下!”
多日的奔波和?磨难,使她嗓音变得?沙哑,已听不出原本的娇稚。
侍卫们拔出佩刀,严肃地盯着她,可能只要?她再?动一下,就会被?乱刀砍死。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窗帷,看向混乱的局面,那?双氲着寒气的凤目原本微微耷拉,却在看清跪地之人的相貌时,遽然瞠起。
矫健的身影拂开车帘,在侍卫们迷茫的目光下,几个健步逼近那?个娇小人儿,在其摇摇欲坠时,伸出双臂。
宋筠今日本是应了中书省宰相的邀约,去往宰相府赴宴,却没想到在这般情形下见到容绵,也不知她为何会这般狼狈。
熟悉的沉香味汇入鼻端,容绵颤抖着牙关,拽住宋筠玄黑金丝的锦袍,虚弱道?:“洛阳...出事了,徐茗衍反了!柳都尉成了人质...陛下,陛下...快去汴州拦住他们...”
她泣不成声,话语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可宋筠听懂了。
容绵还不忘一件事,含泪恳求道?:“还有我爹,我爹也被?他们带走了,生死未卜,求陛下救救他,民女愿意用?命交换!”
被?委托的、被?叮嘱的、被?寄予希望的事情都已禀告完,容绵再?无力支撑眼帘,在宋筠的轻唤下,昏厥过去。
“绵绵,绵绵!”
宋筠面沉如水,将昏倒的人儿打横抱起,大步登上车廊,“立即传三省六部、十六卫的最高长?官进宫议政!”
黧黑将领躬身,“诺!”
宋筠轻轻将人儿放在车舆的躺椅上,“回宫。”
“陛下,”另一名将领嗫嚅,指向瑟瑟发抖的乞丐,“那?三名乞丐如何处置?”
宋筠凤眸蓄了寒冰的凛冽,冷声道?:“带下去,别污了街道?。”
将领了然,在车舆远离后,让人将三人拖进深巷。他握住佩刀刀柄,缓缓走向三名乞丐。
当拇指撬开唐刀时,刀刃在夕阳下闪烁着冷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为啥感觉男二黑化奇怪呀?徐茗衍一直是嫉妒柳时易在宋筠心中的地位的。等到宋筠登基,论功行赏,他没想到自己连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反而因为《玄帖》得了一个隐患。而且,他觉得宋筠卸磨杀驴,他们隐匿行踪时,宋筠没提对徐家的芥蒂,登基后直接否定了徐家,徐茗衍是很懵的,从没想过宋筠会这样做。试想,老皇帝在位时,徐家因为《玄帖》兴旺,徐茗衍也成了宠臣,可帮助宋筠登基后,直接被否定了《玄帖》,让徐家沦为笑柄,徐茗衍从心里也承受不了。再者,他一直觉得宋筠夺了容绵,让他面上无光,心存记恨。最后,老酌又间接让他伤了眼皮,身心皆受伤,再加上叶姒羽的挑拨和诱导,以及他本身想压制柳时易一头,种种叠加,导致的黑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