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失踪了!”
“他怎么也失踪了?”苏长衫一口气没顺过来,仰头倒在炕上,脑袋磕着硬床板,疼得从齿缝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这时,温湘端着药盏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来,兴许是着急的原因,一碗药泼泼洒洒了一路,“那……王府管家江锋,他难道也失踪了?”
不圆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谁打听他啊,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啪--”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王府总管等于五品官儿,谁说不是大人物?”
“你……”
温湘下了狠手,不圆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温姑娘,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能恩将仇报啊,你的小命还是我救的呢!”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温湘说完这一句,就把不圆撂一旁,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用手扯着苏长衫的前襟晃了晃:“喂,别养伤了,咱们出发吧,我不放心,得往京里看看。”
“那……那……你倒是扶我起来啊!”
“刚才你怎么起的?”
“我哪知道呢!”苏长衫急得满头的汗:“快,快,搭把手!”
“阿弥陀佛!”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了尘披着个破麻袋走进来,头上不lun不类的戴了顶皮帽子,脸脏兮兮的,整个人僧不僧,道不道,人不人。
“世子爷搬动不得啊,最少还得养个十天半月的才行;还有你温姑娘,你的伤也没好透。”
“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等不及也得等,我老和尚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命,容不得你们糟蹋!”
话落,了尘出手如电,点了温湘的xue道,温湘头一栽,栽倒在苏长衫的腿后跟,两只眼睛睁得跟铜铃一般大。
“徒儿!”
不圆颠颠上前,“师傅!”
“去做饭吧。”
“那他们呢?”
了尘冲这两人淡淡扫一眼,“除了吃饭,撒尿,拉屎可以解开xue道外,别的时候一律封着。苏世子就不用管他了,反正他也起不来。”
苏长衫和温湘正要同时骂一声--你个老秃驴,只听了尘又迅速补了一句:
“十五日后回京,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化辆马车来,马车没有,牛车也行。哎,两个大累赘呢!”
床上两人默默把老秃驴三个字咽了下去。
第六百八十四章惩罚
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生柴火的声音,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下一张床,北风透着纸糊的窗户,呼呼刮进来。
真的就跟Yin间一样,一点人气也没有。
苏长衫头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当自己是在Yin间,等看到老和尚,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可他却恨不得自己死了算,整整三个月,他根本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跟个废人似的。
事实上,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老和尚说,有一刀砍在腰椎上,伤了经脉,将来就算能走路,也是个软脚虾。
还有一刀当胸穿过,这一刀最为凶险,血哗啦哗啦流个不止,简直就是命悬一线,幸好老和尚从延古寺离开的时候,顺手捞走了三只两百年的老参,这才堪堪救回他一命。
可活着--这是个多美好的词,哪怕活得如此狼狈。
这时,耳边传来咕噜咕噜几声,苏长衫咧嘴笑:“温湘,你到底是个女子,斯文些好吗?”
温湘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翻白眼:“我倒是想斯文,可肚子不让,你要不爱听,把耳朵塞起来。”
“傻丫头!”
苏长衫叹了一声,这姑娘如今便是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谁让她是救命恩人呢!
那日他战到最后一刻,浑身是伤,只有横刀自刎的力气,刀刚碰到颈脖,脑后挨了一刀背。
是大庆和二庆联手杀出一条血路,把他绑在温湘的身前,然后靠着一匹万中无一的千里马逃出生天。
温湘为了护他,背后身中三箭,而大庆二庆则死在匈奴人的手中,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想到这里,他又幽幽叹出口气。
温湘眨了下眼睛,“怎么,又想到那两个庆了?”
这苏世子叹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到了三爷;一种是想到了两个侍卫,想三爷叹的气,更悠长绵远些。
“他们从小跟着我,不想,我还算个人吗?”
“不用想了,李锦夜都替他们报了仇。”
苏长衫垂下眼。
温湘中箭,支撑不住,她怕晕过去,硬是用刀在自己腿上扎了两刀才撑到了这座破庙里。
巧的是,了尘老和尚就在这庙里歇脚,这才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抢了过来。
前方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李锦夜出兵了,决战了,皇帝病危,搬师回朝……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