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元闻言讪讪地笑, 退后了一步, 表示婉拒。
她不是打小练武的,认祖归宗后不过学了些马术,狩猎水平估计比明欣强不了多少,和母亲一起,岂不是要被打击得毫无自信心了?
南阳哈哈的笑,也不勉强她,嘱咐几句注意野兽的话,便去和先前的将军们会合了。
几个身份贵重的少女磨磨蹭蹭地找好了马,慢悠悠地往猎苑赶,等到的时候,皇帝的第一波集中狩猎已经有了分晓。
皇帝没有出手,太子尚且年幼,贵为大将军的薛靖谦无需顾忌谁,在北燕使臣面前射中了一头花豹,将对方射中的雄鹿毫无疑问地比了下去。
大齐朝臣们各个与有荣焉,交头接耳议论不休,好像那豹子是他们射中的似的,薛靖谦却早已没了人影,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顾锦元听着撇了撇嘴,朝背后的明欣伸出手:“走吧,咱们去射个兔子就算了不得了。”两手交叠,握住的却是一个男子宽大炙热的手掌。
顾锦元吓了一跳,一边回身一边下意识地将手往回抽,却反而被紧紧反握住。扭过头发现来人是薛靖谦时,她咬了咬牙,靴子往他脚上毫不留情地踩,低声警告:“放手!”
薛靖谦眉头都不动一下,音调照旧温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不放!”
好似方才她狠狠踩下那一脚,踩的是木头似的。
大庭广众之下,多少人的眼睛在乱瞟,顾锦元气得脸色发红,抵不过他的力气,又不能招摇地喊人来将这个登徒子赶走,只能腮帮子鼓鼓地瞪着他。
薛靖谦抿了嘴低声笑:“若不想让人瞧见,同我出去,好不好?嗯?”
顾锦元沉着脸,借力抖了一下薛靖谦宽大的衣袖,将交叠的手掩在他的袖中,看上去倒像是一前一后地同他出了猎苑的门。
“什么事?”
入眼是深深浅浅的草原,绿意盎然,一时间不会有旁人路过。
薛靖谦却仍没有放开她的手,反倒欺身靠近她几寸,眸子里盛满笑意:“还未谢过郡主夜宴后的救命之恩。”
那夜,他本心灰意冷至极,茫茫然地喝了许多酒,也不知卧倒在了哪里,醒来时,床边却挂着一个女子的斗篷——服侍的嬷嬷说,他回来时就身上就披着这斗篷……
一问才知,原来是她的斗篷。
她若真厌极了他,也不会在大雪夜里满宫闱地寻他吧。
连日来那种被抽干了力气的感觉,头一回离开了他的躯体。
“郡主的斗篷,在下也还未归还。”
顾锦元听不惯他一口一个郡主,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说要归还我的东西,侯爷怎么也不带来?可见说的报恩也不过是胡诌的,你这种人,不可信。”
闻言,男子的眼神却越发明亮得迫人,轻轻一带,将面前的佳人带得离他更近一些,两片唇几乎要贴上,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地道:“在下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恩,不若以身相许,郡主以为如何?”
两人靠得太近,呼吸纠缠得难以分辨,顾锦元竭力稳住渐渐如擂鼓的心跳,挑眉看着他:“要做本郡主的郡马,可不是容易的事。”
薛靖谦唇边便浮了更浓厚的笑意:“但请郡主指教。”
她让他牵了马来,薛靖谦不免惊讶:他好歹也是实打实一路战功打上来的,她竟要和自己比马术?
未免太瞧不起他。
顾锦元却不理睬他奇异的神情,径直悠悠然地上了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薛靖谦见状,挑眉轻笑,也翻身上了马,等待她的号令。
“规则很简单,要想成为我的郡马,首先,赛马,要比我慢!”
她的声音太过有煽动力,掷地有声的模样让薛靖谦一度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地扬起鞭子跑出了老远才哑然失笑,旋即无奈地回身,看着气定神闲恍若在逛街子的小姑娘。
顾锦元骑着马走到他身边,摇头叹息:“没想到,侯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了。”
薛靖谦挑起眉头:不过大她五岁而已,竟被这样调笑打趣。
他叹了口气,亦慢悠悠地跟在她落后一个肩头的位置,道:“郡主说的是,在下的确是高攀了,好在也算是做到了比郡主慢,您看……”
红衣似火的佳人回眸一笑,眼里有狡黠的意味,抿唇叹息:“侯爷耳朵还是差了些,这是郡马必须要做到的,又不是能做到,就能当我的郡马。”
说着,便扬起鞭子,骤然提快了速度,束发的红缨随风鼓动飘舞,灵动不可方物。
薛靖谦失神地看了一刻,才笑着扬鞭追上去。
阿元同从前在侯府时,有很大不同了。但他隐隐觉得,他似乎原本就该更喜欢如今肆意骄傲的阿元。
不过无论他的阿元变成什么样,他这次,都不会再放手了。
……
密林中叶子簌簌,薛靖谦将打好的野猪用架子挂起来,准备烤着吃。
骑马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