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淡漠,眼里却微微发亮,将红漆切开,抽出了里面的信。
只一眼,薛靖谦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邵季绥见势不妙正想离去,却被他又叫住了。
“罢了,北燕人年年如此,嚣张已久,也是时候要让他们痛一次,明年才不敢再来。”
邵季绥面色惊异:方才不是还要徐徐图之吗?
但面前的人是对北燕人屡战屡胜的薛靖谦,邵季绥也只敢在心里纳奇几句,他应了一声,见他没有吩咐自己去想计策的意思,垂着眼下去了。
薛靖谦攥着那信纸,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女子,竟敢趁他不在,去哄骗长姐放她出府!
她要做什么,要去找程昱之吗?天子脚下,他眼皮子底下,她该不会真以为他是个端方君子,出了薛家的大门,他就会放她自由吧?
深吸一口气,打开第二封信,他的面色才稍稍好转。
回余杭去了?
以杨统领的本事,竟没能抓得住她?
心里头莫名的不安,他在帐中踱来踱去,有些六神无主。
危德泉此人Yin险,时刻备着咬他们一口,若是在这里同他迂回,只怕还有得打……但北燕人何其顽固不化,普通的伤亡,可不足以让危德泉短时间之内失去军心……
但程柔嘉那边,主意大的很,多拖一日,都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若真是为了摆脱他回余杭改嫁了,难不成他还真要去杀人夺妻不成?
他一时头痛欲裂,攥着沙盘差点将其一把扬起,脑子里却筝然一声,忽地出现了一些奇异的画面。
……
北燕大营。
虎背熊腰,脸上肥rou横生,戴着玉带方巾的男人哈哈大笑,拍手赞着下面柳细腰肢,胡姬打扮,翩翩起舞的女子们。
女子们打着轻扇,莲步轻移,做出撩人姿态,眼中却俱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她们是俘虏,是上次邵季沛兵败,北燕人从附近的城池抢掠过来的。食不果腹,朝不保夕,还要被迫以色侍人,扮成敌国妖姬模样……
危德泉看得起兴,亲自下了方踏,一把揽住其中一个面容凄美的女子的腰肢,在她惊惧的目光里,将她上身的衣物扯成碎片。
北燕人粗放,危德泉的下属们见此香艳场景,不仅没有装作没看见低下头,反倒越发得意地吹哨子,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那雪白胰.脯起哄。
危德泉笑着瞪他们一眼:“瞧你们那猴急样儿!等本将军享用完了,再一个个来……”
他怀里的女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垂下一滴泪。
异国他乡,沦为战俘,便只有充为敌国军.ji的下场……倘若她头上还有簪子,定然第一时间划破这歹人的喉咙!
只可惜,莫说是利器,如今她们便是出来侍奉人,脚上也戴着镣铐,起舞时的叮叮当当声响,每一声,锋利的刺都会划过她的脚脖子,鲜血直流。
危德泉对于沾染到他甲胄上的鲜血视而不见,目光悠远地畅想:大齐居然又让老将薛靖谦出马对抗他,可见有多畏惧他!
薛靖谦定然以为他会浅尝则止,拿够粮食就走人……
哈哈!若是被他打到了大齐京都城门口,不知道大齐皇帝会怎么想?
老将啊,还是少了些胆魄!
一片欢声笑语中,外边忽地传出巡逻兵惊恐的尖叫声:“来人!敌袭!敌袭!”
危德泉面色一变,一把将手中的玩物扔开,配上刀剑便往外冲。
可没等他骑上战马,便又有士兵面色奇异地来报:“大……大都督,他们又退兵了……”
危德泉气得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说清楚,来了多少人?损失如何?”
“好像……好像就几十个人……一来就烧我们的粮仓……几息的功夫,竟然损毁了两个粮仓……”
“谁带的兵?”危德泉气得倒仰,咬牙切齿地追问。
“好像是大齐……大齐的薛将军……”
小兵紧张地咽着口水。
早些年他们都被大齐打怕了,对薛靖谦的恐惧简直植入内心的每个角落。
“好你个薛靖谦!”明明是功成名就的将领,居然还打这种奇袭的招数来抢功!
危德泉气得要命,但夜色无边,那群几十人的骑兵早就不见踪影,贸然追出去,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祸患,只好生生咽下了这一口气。
……
然而一连三日,大齐的骑兵都趁着夜色突袭,Jing准地烧毁北燕的每个粮仓。
到了第三日,追出来的危德泉终于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大声咿咿呀呀地嚷着,喊着儿郎们随他出营痛击齐狗!
还未追出几里,天边忽有一星子坠下,落入北燕大军中而陨,未及地而散。
北燕兵士顿时人心惶惶,吓得滚下战马伏在地上。
危德泉愤怒地呵斥:“不中用的玩意儿!你们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