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自打回来,就在院子里夹着尾巴不敢动,他是真怕闻人翎一个发火就把自己和...那位给赶出去。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府上的下人,还没见过哪个主家愿意收留下人的朋友。
他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蹲在树下,直到听见了闻人翎吼声,他窜得比谁都快,说道:“晓得了!公子!”
那位主子也不知道跟闻人翎在说些什么,可别说漏了嘴啊。
闻人翎喊住慧寂,说道:“我可没空让人去给你买衣裳,你给我等着。”说罢快步走了出去,留着慧寂一人在。
陆焉见状,探了探头,随后小心翼翼地来到慧寂的身旁,恭敬地问道:“您刚才跟公子聊了些什么?我在外面候了好久,也没见您出来呢。”
慧寂侧目而视,见他半蹲着,便拉着他坐在了旁边的圆凳上,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不是在京城,我也不是从前的楚嘉琛,你不必对我如此卑躬屈膝。”
陆焉当即拒绝,说道:“不妥不妥......”
他就算还想说什么,也被慧寂淡漠的眼神给咽了回去,他憨笑着摸了摸头,迟疑片刻,说道:“那...就依您的意思吧。”
慧寂颔首,又道:“我刚只是对闻人公子说我是个俗家弟子,刚从寺庙里下山,身无分文所以晕倒在路边,正好就遇见了从前的旧友。”
陆焉拘谨地对着慧寂笑了笑,为闻人翎和夏妙然说好话:“夫人和公子都是温善性子,待人极好。我跟翘儿在这里大半年,从没有受到半点委屈呢。”
慧寂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抿住笑意,闻人翎性子温善?怕是做给夏妙然看的吧。
“您就暂时先住着,我跟翘儿这几日在周围找个合适的院子给您赁下来。”
慧寂听着他好似安抚孩童的语气,忍俊不禁,说道:“好歹我也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儿用得着你们奔波忙碌。”话音刚落,他就取下了手腕上一直戴着的檀珠手串,道:“你去宝丰钱庄,把这串珠子交给掌柜的,取出三千两。”
陆焉瞪大了眼,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慧寂还有这个大本事。
慧寂抬眸,屈指敲了敲桌,笑道:“狡兔三窟,我在这有私产,说来也是Yin差阳错,算了,往事不提也罢,你找个时辰就去办这件事吧。”
陆焉见他催促自己,便收起了这串手珠,闻人翎很快就拿了几件衣裳走了回来,嫌弃地直撇嘴。
“公子,嘿嘿,真是谢谢你了。”
闻人翎扬起假笑,道:“先把你手头的活计放一边,照顾好你这个朋友是紧要事。”
慧寂扫眸,虚伪。
闻人翎回之一笑,赶走了碍眼的家伙们。
等到蒋氏见到了慧寂,诧异地看向闻人翎,道:“这是...”
陆焉心头一跳,他担心蒋氏会反对闻人翎留下慧寂,所以就紧张地看向闻人翎。
闻人翎不为所动,给夏妙然怀里的囡囡擦口水,说道:“我一个朋友,暂时借住几日。”
蒋氏一听,便露出了笑容,在她看来,只要是闻人翎的朋友,她都会爱屋及乌。“好好好,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儿,说起来瑾瑜的这些朋友里,那位章公子好像许久未见了,听说是去京城了?”
蒋氏问着闻人翎,并不知道她口中的章公子就是当朝帝王的第三子。
闻人翎仿佛没有察觉到慧寂的视线,孝顺地给蒋氏倒了杯花茶,说道:“你是说嘉熙啊?他在京城里,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蒋氏不由得回想起江州的日子,感叹道:“这徽州虽然繁华,但我这心里头还是觉得江州最好。”
闻人翎安抚着她,随后转移了蒋氏的注意力。
从蒋氏提起章家时,慧寂就知晓她所说之人是楚嘉熙。
他面不改色,只是眼中的含意略有深沉,闻人翎的目光温和,嘴角的浅笑让他看起来温文儒雅,令人心生好感。
慧寂轻哼一声,垂下眉眼不去看他。
夏妙然对外人的感觉依旧敏锐,她拍了拍闻人翎的手臂,得到闻人翎的回应后,她暂时放下了心。
闻人翎和这个叫慧寂的和尚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的牵扯,但夏妙然却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总感觉二人之间的眼神并不陌生。
夜深,哄睡了囡囡后,夏妙然坐在架子床上,双腿盘着,凝望着给囡囡掖小棉被的闻人翎。
“怎么了?一直凶巴巴地看着我。”
夏妙然推开闻人翎的靠近,斜睨冷笑道:“闻人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一般妙妙喊自己全名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已经在气头上,所以闻人翎想也没想,干脆果断地回答:“没有。”若是回答的迟疑,夏妙然定会因此而生气。
夏妙然这次的反应没有像闻人翎想象中的那样,她翻了个白眼,双手双脚推着闻人翎,说道:“去书房睡吧你!”
闻人翎急忙解释道:“我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夏妙然用手戳着他的脸颊,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