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发现,让闻人翎脸色很是难看,耷拉着个脸,活像慧寂欠了他不少银子似的。
再说那软软绵绵,白白胖胖的囡囡换上了干净的布褥子后,整个人变得温顺起来,在闻人翎的臂膀中渐渐哭声变小。她的眼睛像是刚洗过的黑曜石,漂亮极了,囡囡咧嘴笑着,发出清脆的笑声。
她舒坦了,自然也就不折腾闻人翎了。所以她双手双脚老老实实的待着,再也不乱踹乱动。
这小丫头一旦开心了,自己就能把自己给逗笑。
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就笑得把眼睛变成了一条线,可真是个小魔童。
闻人翎摸了一把汗,看着自己女儿乖巧的模样,心里对妙妙的崇敬油然而生,妻子真是不易,从前的自己真是个混账!
“你对我拉着脸,做甚?”
慧寂一转身,就瞅见了他这模样。
闻人翎抱着孩子,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慧寂站着他需要仰头看他,但闻人翎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仅凭刚才慧寂的那句话,闻人翎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
闻人翎使唤着他,道:“去把门窗关好。”
慧寂挑眉,等他关好后就坐在了闻人翎的对面。
“臭和尚,你也活了?”
慧寂笑然道:“是。”
闻人翎擦了擦因为囡囡吃手指所以流了不少的口水,他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来找我?你这个和尚行踪不定,且我也不知道你从前事,我就算想找你也没法子。反倒是你,知道我是江州人士,还拖了许久才见面。”
闻人翎以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在相同的时辰醒来,所以才说出这番话。
慧寂摆摆手,看向闻人翎的眼神很是复杂,道:“我是半个月前苏醒的,记起了全部的事情。”
闻人翎斜睨,冷笑道:“半个月前?那你怎还会过得这般落魄?”
慧寂解释道:“青山寺偏僻安静,那边人烟稀少,无法得知你的任何消息。所以我就下山一路赶来徽州,刚到徽州,就渴得晕了过去。”
“没出息!”
慧寂也不跟他计较,望着他怀里的囡囡,叹道:“能看到妙然和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闻人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他倒茶,没有理会他的多愁善感,直言问道:“你为何会跟陆焉认识?”
他前世不过就是一个和尚,苦守着寺庙而活,从前可从未听他提起过陆焉,这世怎么二人就成了好友?
慧寂摸了摸杯身,烫手的触感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慧寂没有给闻人翎解开他的迷惑,而是问起了他的事情。
“你是何时醒来的。”
闻人翎眸子泛着冷色,轻嗤道:“刚跟妙妙成亲的那日,我便回来了。”
慧寂了然,难怪闻人翎和夏妙然之间看起来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原来闻人翎回来的那么早。
慧寂促狭道:“你当初自刎在妙然的坟前,最后还是由我为你收了尸,这份人情,你打算何时还我。”
闻人翎玩着囡囡的小rou手,察觉到自己女儿在看自己,他急忙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冷漠,“你自作多情来替我收尸,没了你,我的人也会给处理好后事的。”
慧寂没了笑意,反唇相讥道:“不愧是前世在朝中一手遮天,手刃帝王帝后的闻人翎啊。果然无情。”
闻人翎轻笑,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熟稔,道:“你前世就这般骂过我,我也不反驳,毕竟我的确动手做了此事。可如今我清清白白只是个举人,顶多手上捏了些钱,你又何必像从前那样骂我?”
慧寂又伸手摸了摸杯身,没有那种灼烫感,他优雅地抿了口茶,揶揄道:“你死的痛快,却不知道发生了多大的动荡。”
闻人翎不以为然,颠了颠囡囡,说道:“我死了,幼帝还不得放两串鞭炮?能有什么大的动荡,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我死。那世间实在没趣儿,死就死了吧。”
“那你是因何而死?”闻人翎淡下笑容,凝望着慧寂。
慧寂握紧了杯身,眉眼间的深意让闻人翎看不透彻。他忽地一笑,道:“我与你的关系,京城不少人知晓。我的靠山倒了,和你关系甚近的我,自然也讨不了什么好。”
闻人翎深深望着他,眼眸一闪,对于慧寂的话,他根本就不信。一个不会触及任何人利益的和尚,又怎会让人杀了他?单纯只是和自己有关,这个借口太蹩脚,让人无法信服。
闻人翎再次绕回了原来的问话,这次他声音偏冷,不允许慧寂再次逃避。
“陆焉曾经是户部尚书之子,其母又是高门嫡女,像他这种出身的人,能让他承认是朋友的人,家世自然不会差到哪里。且你我相识多年,你举止间的风雅绝非是能在普通家世里培养出来的风姿。我从你身上看出了多处疑点,但我在当初并没有对你发问,只是认为你如今成为佛门弟子,过往云烟不提也罢。”
他话语停顿,眸中的戒备显而易见,闻人翎继续说道:“而你刚才讲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