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我们还是回家再说吧!”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昨天我们还一起生活在那个胡同的大杂院儿里,光着屁股打水仗,拿毛毛虫吓唬女生,拧别人自行车上的气门芯,偷摘邻居家树上的枣,往老师裙子背后甩钢笔水……
那时候的生活真是太美妙了!因为不懂,所以世界总是美妙的;因为没有压力,所以生活总是多彩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要不停地长大、成年、衰老,为着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到家后,刘天立认真地跟我说:“齐子,有件事儿我必须告诉你,又怕你冲动,你答应我,无论事情有多么糟糕,都要保持冷静!”
我勉强点了点头。
刘天立缓了一下,小声说:“我问过了,警察说车祸的主要原因是刹车失灵导致车子失控,撞到了立交桥墩上,由于黄毛没有系安全带,我的破车又没有气囊,所以……还没有送到医院……黄毛就……”
“刹车失灵?”我猛然想起了半年前发生在垂泪玫瑰身上的那起类似事故,难道是巧合?还是意外?
刘天立没有理会我,继续说:“最不可思议的是,警察在刹车油管上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虽然还不十分肯定,但……”
“你的意思是,黄毛是被人谋杀的?难道是毒贩子杀人灭口?”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毒贩子怎么知道黄毛会来咱们这里?而且料定他会开着我的车子出去?这说不通啊!”
“那……”
“凶手是冲者咱俩来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吓破了我的胆,“昨天从工地出来,我们是先回的家,然后打车去了酒吧,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这期间足够有人搞破坏了!假如今天黄毛不偷开车子,此时躺在停尸房里的就是我们两个!”
一股冷汗顺着我的脊梁沟子流下,使我浑身颤抖起来,“会不会是你的车子太旧了?再说了,警察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我记得你说过,垂泪玫瑰那辆宝马也是刹车失灵才出的事?我那车虽然破,可前一天还开得好好的,再说了,怎么会那么巧?这也太悬了吧?”
“咱俩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除掉咱们?对了,会不会是那个开黑色桑塔娜2000的人干的?那天在工地他肯定认出了咱们,要不然他跑什么?”
“这一整天你就说了这么一句明白话!”刘天立笑道。
“你别逗了,都死到临头了,还开玩笑?”
“没想到,你不光糊涂,还怕死?哎,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他用刻薄的语言挖苦着我。
“什么也不说了,明天我就搬走!”
“怎么?生气了?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都是好兄弟,住在一起有个照应,搬走干吗呀?”
我冲他摇了摇头,“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怕连累你!本来凶手的目标就是我一个,现在却连累了黄毛,还要拉你当垫背的,我真是不忍心!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前途、有希望,我现在一无所有,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你可不能这样想!你死了,也许是解脱了,却把痛苦留给了别人,你知道吗?黄毛的父亲现在还不知道儿子的死讯呢,老爷子肝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受不起打击,他要是再走了,黄毛妈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多可怜哪!”
“我对不起黄毛,该死的人是我……”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见我伤心,刘天立的眼里也闪出了泪花,“别伤心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们这么跟咱们过意不去,咱们就比试比试,我就不信,这天还能永远黑下去!”
『69』9。7无头乱麻
那个噩梦又回来了,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踏出了一连串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我想睁眼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依稀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忽远忽近……突然,我看清了!·那影子攥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奔我的心脏而来!
“啊……!”我尖叫着醒来,一身的冷汗。
刘天立推门跑了进来,瞪着迷糊的眼睛骂道:“你小子诈什么尸啊!还嫌不够吓人?在折腾就给你送回Jing神病院去!”
“我……我又做噩梦了,对不起!”
“别太担心了,这毕竟还是法制社会,他们顶多耍点小聪明,绝不会明目张胆地杀人灭口!既然睡不着就别勉强自己,咱们聊聊。”刘天立打开冰箱,搜寻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我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接过他丢过来的一根火腿肠,啃了一口又吐了——馊的!
“凑合着吃吧,冰箱里只有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估计过期了,吃吧,顶多拉两泡稀,绝要不了命!”
“你还挺乐观,眼看就要被我拉下水了,居然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担心又怎么样?刀不是还没架在脖子上呢吗?怕什么?再说了,就凭咱这智商!他们根本不是个儿!还不定谁死谁前头呢!”
“既然都是谋杀,而且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就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