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椿站在会客厅内失神,她二十多了,苏威也提过几回,周椿没想好,如今周笙白无意间提起,倒是让她起了些心思。
舅舅应当是把她当成家人来看了。
丁清逗猫逗得正欢,周围还有几个周家的弟子远远地朝她看,眼神不善,但都没有上前。
他们听黎袁峰说过,年前中了五泄咒,好像就和这姓丁的女鬼有关。
然丁清完全不记得,她干完坏事就忘了,那几个谁是谁,以前有无碰过面她也不知道。
周笙白将婚事交给周椿,便要带着丁清离开。在成亲之前,他们会一直住在云川城的客栈里,因为还得量身长,制衣裳,恐怕一些嫁娶所需的聘礼嫁妆一类,还得他们来挑。
出周家大门时,丁清对周笙白道:“周堂主家院子里的猫真有意思。”
“怎么说?”周笙白问。
丁清笑盈盈的,鹿眼弯成了月牙状:“我见它们一直叫,就问黎袁峰这是怎么了,黎袁峰告诉我,是它们想要配偶交合。”
说着,她双掌互相一拍,周笙白细眉微挑,直觉这个话题走向不对。
“我因好奇提起过一只猫来看。”丁清眼中笑意更浓,也没有半分羞涩:“那是只公的,原来猫的那里有倒刺!”
周笙白:“……”
丁清嘿了一声:“哎,老大,你……”
“我没有。”周笙白打断了丁清的话,手掌按在了小疯子的脑袋上,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丁清本想问他有没有见过,结果周笙白回答他没有,是没见过?
压在头上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丁清想明白了,他说的没有不是没见过,而是他的没长。
小疯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周笙白瞥了一眼她,只见丁清从耳尖一路红到了脖子根,粉艳艳地延伸到了衣裳里面的皮肤,他突然心头一跳。
古怪,方才还胆大妄为满嘴胡话的小疯子,突然就害羞起来了。
丁清在周笙白不知道的情况下,垂头瞥了他腹下许多眼,行走时衣裳布料偶尔贴合腿型,丁清越想越觉得不得了。于是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半步,离远了点儿,结果又被周笙白提着后领扯回来。
“你怎么了?”周笙白问她。
丁清热得冒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周笙白也没逼问她,手指划过她的鬓角,指腹沾到了些汗渍后,两指搓了搓。
他忽而一笑,像是懂了又没戳穿。
周椿办事很快,周笙白要娶丁清这件事一夕间于周家内部传开,除去苏威之外的几个长老多少都有些反对之声,但见苏威一直沉默,反对之声也平息了些。
晚间周家便于会堂夜谈许久,其中提起周笙白与丁清的婚事只是次要,最重要的还是周笙白曾在风端城给周椿传过的那一封信。
关于西堂与南堂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还有如今真正Cao控住南堂背后的某个神秘人。
今日周笙白过来提婚事之前,也提了一句上官家。
上官家要调查的事周椿并不知情,但上官晴瑛既然能告诉丁清,便表示上官家其实并未有刻意隐瞒的意思,只是所有人都没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提起永夜之主,中堂自然也有许多人觉得是假的。
一个从未被人窥其真正容貌,来无影去无踪,手下有许多能力过人的恶鬼,甚至超出凡人的生死,这种人如何会存在世间。
可几位长老却没有多加置喙,因为他们不得不想起,今日才谈起婚事的周笙白。
周家,也出了这样一个人。
不属于人,也不是鬼,他甚至可以吃鬼,拥有飞天之能。
他们终于相信,这世上除了人与鬼之外,还有另一种超出他们的物种,不叫怪物,是为古书所记载的,堪称为神的存在。
次日关于周笙白与丁清的婚事,反对之声烟消云散,倒是有几个长老带着门下弟子出了城,从后方绕上了山,去闭苍山庄内寻找那些尘封在旧屋箱子里的古书。
上官家在查的事,周椿交给了苏威去盯着。至于南堂与西堂之事,周椿也已经派人前去南堂境内,一单查到些可作为实证的痕迹,她便会亲去北堂,与北堂堂主深谈。
眼下周椿的当务之急,是在一个月内让周笙白娶了丁清。
丁清去周家后的第三天,五月初一,周椿来客栈找她了。
周椿来时还带着五个裁缝,那些人手上拿着布尺,围在丁清与周笙白的身边一通量体,而后再于本子上记录尺寸,随后又拿出喜服的样布出来。
丁清被周椿按在凳子上非要在那一堆她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所有人都非说区别很大的红丝绸中选一样出来。
丁清认认真真挑选了半晌,选了个金线绣花最多的,没别的原因,纯是因为够闪,够富贵。
周笙白在她选好的那一瞬,转身背了过去,似乎对着半开的窗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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