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马宏波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啥也不知道,亏他还在公社上班。
“这事儿是从县里传出来的。”朱逸群说道,“爸,当年承包水的事儿,能继续不?”
“得重新发包。”马占山笃定得很,怎么样也是那几家。
“我家一定得安水,自来水管线都埋好了,那么大的房子挑水喝,说起来谁也不信啊。”大丽说道。
他们一家人聊着家常,朱逸贵家则是愁云密布,杨凤兰躺在炕上蒙着被直哼哼。
“你可别整这出儿了!”朱逸贵推了推她。
“我整啥出儿啊?要不是你当初管不住自己个儿的□□!我娘家能整得家破人亡吗?”
“你婆家谁死了?要说家破人亡是人家王大酒包家家破人亡!”为这事儿他们俩口子这些年就没轻了吵架,一开始朱逸贵还有点儿自知理亏,由着她吵闹,时间久了就“皮”了,跟她你一句我一句的吵。
两口子早吵得一点儿情份都没有了,要不是有孩子早就离婚散伙了。
就现在的情况看,杨家兄弟要真是重判了,两人离散伙也不远了。
“你说得这是人话吗?要不是为了你,我哥……”
“他们可不是为我!我可没让他们打人还把人往死里打!一个个牲口霸道的好勇斗狠,以为自己家男人多就能欺负人,这回啊!是报应。”
朱逸贵这些年也没少受杨家兄弟的欺负,一个个的不分场合说收拾他一顿就收拾他一顿,一开始他得靠着杨家兄弟的帮忙才能找着活一直忍着,后来他自己能找着活了,有自己的人脉了,也就不忍他们了,能躲他们多远躲多远,偏偏杨凤兰不管在哪儿都愿意往他们跟前凑。
两口子从四年前开始就在外地两地分居了。
“呵,你算是把实话说出来了,这些年你一直恨我们杨家挡了你的道了!要没我哥你早跟高小云跑了是吧?”
“你无理取闹。”
“呵。”杨凤兰直接躺回了炕上,把自己身上盖严实的。
“起来!都几点了还不做饭!孩子们都饿了!”
“老娘不做饭。”
“不做饭就不做饭!儿子!爸领你们上你nainai家吃去。”朱逸贵带着两个儿子出了门。
两个儿子早就已经习惯他们吵架了,吵架的内容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些,过去他们还劝一劝,现在躲得远远的不愿意掺和进来。
朱逸贵说要带他们走,他们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了,留在家里摆明了要没饭吃,跟爸爸走有饭吃,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杨凤兰躺在炕上,半天了屋里没声儿了,掀开被子一看,男人和儿子都走了,真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不由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现在她里外不是人,婆家人觉得她得理不饶人,跟朱家一年比一年生份,娘家人现在觉得是她害了自己的兄弟,根本不肯让她登门。
除了哭她还能怎么样?
当初的事儿她是受害者,怎么就把自己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王花拎着暖壶的手有些发抖,开水撒出去一些,王树把暖壶接过来,“我来倒。”
水倒好之后,两人一人手里一杯茶,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又觉得说不出来。
“我见到小妹了。”
“她现在咋样儿了?”
“长高了,可漂亮了,走大街上遇见你都不敢认,一看就是城里姑娘了。”
“这样就好。”自己家三个孩子,除了自己命苦年轻守寡之外,都挺好的,这样就行。“妈……”
“她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找着当年的那个货郎了,他说妈跟他过了两年就跟别人跑了,只知道那人是南方人,不知道具体家在哪儿。”
“我去过姥姥家,姥姥家的人好像知道妈在哪儿,但不乐意说。”
“不说就不说吧。”王树笑了笑,“等到了她山穷水尽的时候,就回来了。”
“王树,这回你咋找着的人啊,这么厉害,村里人都说你可尿性了,还说你让啥大官看上了,招了驸马……”
“招啥驸马。”说起来也没什么“神秘”的,上学之后他积极参加各种社团为自己积累人脉,在老乡会上认识了省城某个二代,尚老师对他的评价是对的,他想要结交的人,没有结交不上的。
跟二代结交不难,难的是如何成为朋友而不是跟班,他颇费了一番功夫,也使了一些阳谋,两人达到了相交莫逆的程度。
二代回了省城,他适时地把自己家的事跟二代说了,二代当时就怒了,替他把这事儿给办了。
有些时候,对于小老百姓难如登天的事,对于另一些人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今年你在家过年吗?”
“我还有事儿,过了今晚就走。”王树打量着这间茅草房,木头的窗户,破碎了之后用窗户纸粘好的玻璃,用报纸糊的墙,每一寸都熟悉又陌生。
他回来,是做个了结,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