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文包含泪光的眼眸看着极为认真的孙嘉维,心中感激的话千言万语就是说不出口。
孙嘉维在陈义今天第三次惊愕的目光下拉过苏瑾文的手,柔声道:“回去吧。”
对此孙嘉维的解释时,人家那么痛苦,安慰一下怎么了?会少一块rou吗?
陈义腹诽,想起洁癖症的头儿以前好像明令过所有人不要随意触碰他,不然就让对方少一块rou。
那天晚上苏瑾文梦见爷爷了。
那是十四年前的中秋节,风和日丽,街上人来人往都在采购庆祝佳节的必需品,热闹极了。
四岁的苏瑾文看着路边售卖的灯笼目不转睛,不愿离开。爷爷只好买了一个兔子灯笼,却藏在身后,要求要跟她玩捉迷藏,要是她赢了,才把兔子灯笼给她。
年幼的苏瑾文不知噩梦即将来临,拍着手欣然答应道:“好耶,爷爷我一定可以赢你。”
爷爷带着她来到一座偏僻的村庄。在一家孤儿院的门口说道:“小雯吶,爷爷要考考你幻化术学的怎样了,你幻成男孩子给我看看。”
苏瑾文虽然年幼却天赋异禀,片刻间便幻成一位粉雕玉琢的男娃娃。
苏爷爷很满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进去吧。从今往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幻回女孩子,直到爷爷找到你。”
“好的,爷爷快点来找我哦!”年少无知的小孩不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兴高采烈地告别爷爷后蹦蹦跳跳的走进孤儿院。
好久好久,多少个日夜,多少个中秋。爷爷都没来找她,她不敢询问,害怕自己其实跟孤儿院其他小朋友一样是被父母遗弃的。她也不敢哭闹,害怕惹怒叔叔阿姨而被赶出去。
直到她长大,十岁的苏瑾文已经很机智,会察言观色,也会想尽办法讨人喜欢。
孤儿院看在她乖巧懂事的份上,出资让她到镇上的学校上学。
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她沿着自己模糊的记忆,苏瑾文终于找到了当初的家园。院子破败不堪,爷爷早已不知去向。
住在不远处的黄大婶经过时眼尖地认出了她,惋惜道:“哎哟,小雯,这几年你跑哪去了,你爷爷走的时候你也不在他身边。”
听到她的话,苏瑾文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时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乍闻噩耗,一切疑惑都非常清楚了。爷爷走了,不是不来接她。
黄大婶拍了拍脑瓜好像想起什么,进屋拿出一个兔子灯笼。
她轻叹了一声:“你爷爷在中秋那天下午把这个灯笼交给我,让我看到你时转交给你。那时我还纳闷呢,怎知隔天就听见他在码头被打捞上来的消息。”
“你爷爷的坟就在山头那处,你有空就去看看吧。”说完就劲直离去了,可能在她眼里,苏瑾文早已成了十恶不赦之徒。
苏瑾文接过兔子灯笼,泣不成声。
这次的捉迷藏她赢了,而且还赢了那么长时间。
-------------------------------------
生活总算恢复了平静,长达两个月的暑假结束后,大学生也陆陆续续返校准备开学了。
苏瑾文在寝室的床底下还藏着那个兔子灯笼,里面有张小纸条,只有寥寥几个字,爷爷独有的潦草字迹写到——记住答应我的事。
旁人不懂其意,这几个字却对苏瑾文意义重大,她知道爷爷所做一切都是保护她,不要让她身份暴露,不要让她身陷险地,所以她一直遵从指令,“从今往后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幻回女孩子,直到爷爷找到你。”
孙嘉维也有月余没找过苏瑾文,那天在淮香镇逮捕的犯人也认罪了,声称只是刚好经过临时起意。
最重要的是他最后还是归还了幻化术秘籍,所以法院也酌情处理,只是轻判了犯人。
这些天,苏瑾文曾尝试想要拿孙嘉维的手表去修,怎知奢侈品的维修费高得惊人,只是换个玻璃面就要几千元,她只好作罢,先收藏起来,待以后有钱才去维修吧。毕竟人家孙警官也算是帮她找回了真相。
江河大学里,与往常一样的下午,在许教授又延迟了十分钟才慢悠悠地说:“嗯,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有什么疑问的同学可以留下来发问。”
无一例外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地离开课堂,没一个留下来的。
徐教授看着空空如也的课堂,摸了摸已经发白的胡子,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学习态度都不积极,不像我们以前了……”
三三两两的同学走在路上。
手托着课本的苏瑾文与同寝室的耗子从课堂出来,在回去寝室的道路上,讨论着刚刚上课的趣事,“也太好笑了吧,刚刚许教授挖耳朵还嗅了一下,哈哈哈……”两人笑得直不起身子。
这时候,不速之客孙嘉维竟然风风火火的经过,正想举起手来打招呼的苏瑾文被彻底无视。
曾在耗子面前炫耀过自己认识他却被当众打脸的苏瑾文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