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又将右脚的袜子脱下,然后拿起右脚穿的靴子,取出了好大一团棉布,看得水若阳目瞪口呆,抖动着手指着水泽那只已经严重萎缩的脚道:“泽儿,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水泽慢慢穿上袜子鞋子,平静地答道:“父皇,已经七年了,因为怕父皇担心,所以儿子一直没有说,除了皇后,谁也不知道。”
水若阳道:“你为什么不让太医看视?你要知道,要是一开始就治疗,肯定不会这样。”
水泽道:“父皇,儿子实话对你说,儿子一直病着。继位以来,儿子虽然殚Jing竭虑,Cao劳朝政,可是儿子除了在皇后那里,没有睡过一次好觉,食也从不甘味。今天来这里,只希望父皇答应儿子一件事情。”
水若阳疑惑地看着水泽道:“泽儿,你现在就想立云青为太子?现在就想让他理政?”
水泽摇头道:“父皇,现在皇后一直病着。儿子不敢瞒父皇,儿子的心里,一直只喜欢皇后一个女子。没有她在身边,儿子睡不好吃不好。云青现在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就是立为太子,也无法处理朝政。所以儿子想告诉父皇,儿子想立溶弟为皇太弟。溶弟已经多次摄政,能文能武,比儿子更有帝王的霸气。他和儿子一母同胞,做皇太弟,他名正言顺。他做皇上,我们水家江山定会更稳固,我们皇室子孙也会相处更和睦。”
水若阳不解地问道:“泽儿,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想法的?”
水泽叹道:“父皇,儿子自从这只腿隐痛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了。因为那时溶弟还不大懂朝政,而儿子每天忍住那只腿钻心的疼痛上朝,就已经开始想着,谁可以继承儿子这个位置,既可以保我们水家江山,又可以保我们皇室所有人,还可以让满朝文武都没有二话。”
水若阳道:“泽儿,你溶弟的性子你也知道,你母后在世时就说过,他从小不喜欢皇宫,性子又倔。你让他摄政他肯定无二话,可是要他做皇太弟做皇帝,只怕他不肯。”
水泽道:“所以儿子来求父皇帮忙。溶弟虽然性子倔强,可是心里对母后父皇都是至孝的,大是大非面前,溶弟从不含糊。只要父皇出面,溶弟应当会答应的。只要溶弟答应,儿子会带上皇后及伺候过我的那些嫔妃去游春园。到时我们夫妻两个可以做个闲散郡王,在那里好好养病。云中他和当年的溶弟一样,不喜欢这个皇宫,每次出去都说不要回皇宫,我准备送他去嵩山学艺。父皇,儿子如今四十出头了,身子又这么糟,只想和燕儿两个还可以过几年清净平淡的日子。”
水若阳叹道:“泽儿,现在你北静王叔有病,你溶弟的孩子们都还小,他和林王妃进宫了,这北静王府怎么办?”
水泽道:“父皇,北静王府还有汐弟呢。水汐的夫人十分能干,听说与林王妃一样出色,她们又是好姐妹。有汐弟夫妻料理北静王府,不是和现在一样?再说,还有文侧太妃帮着呢。”
水若阳又道:“泽儿,那你怎么没有想过让云青做太子,这样让你溶弟做摄政王辅佐就是了,你溶弟肯定也会忠心辅助的。”
水泽道:“父皇,你也是天子之位下来的,做一个天子难,可是做一个合格的摄政王更难。若是让云青做太子,溶弟在朝堂上做事就无法放开,做事也难有雷厉风行的效果,而云青还是个孩子,我和他说过,他说也不喜欢做太子。”
水若阳沉思了一会道:“泽儿,这是关乎我们水家天下的大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们兄弟两个必须当面做好承诺,你让人去北静王府传旨意,明日申时,让你溶弟和林王妃一起来这里见我,到时你和张皇后也一起过来。林王妃有身孕,你让宫中的软轿去接。”
水泽听了大喜道:“多谢父皇,儿子一会儿就让人去北静王府传旨意。”
五月二十八日的早朝,虚弱的天子水泽在总管太监夏守明的搀扶下走上金銮殿,宣读了一份让文武百官都震惊不已的诏书:封北静亲王水溶为皇太弟,即日起临朝摄政,等林王妃生产满月后登基为新帝。
六月初三,忠顺王府的六郡主水洁被封为义勇公主,赐婚给京西军营的副帅关凌,由礼部择日完婚。
六月初八日,水溶遵天子水泽旨意,赐封张俊为东城军营主帅,冯紫勇为副帅。西宁王为京西军营主帅,戚建辉为副帅。冯紫英为御林军统领,张剑为西城禁卫军统领,柳湘莲为东城禁卫军统领。唐彪为东城粮草库总管。
就在天子大提拔征西武将时,贾府相关的几个人也得到重用。贾环被认命为京西军营弓箭营总教头,贾琏被认命为京西军营校书,薛蟠也提升为京西军营专门调配粮草的副将。
七月初四,邢夫人突然在何家巷宅中无疾而终,享年六十五岁。
为了给邢夫人发丧,贾琏特意去王家庄接了平儿回来。此时刘姥姥已经去世,巧姐和板儿已经成亲,孩子也已经两岁。
三日后,邢夫人的灵柩并没有送去家庙,而是葬在西郊的一个山坡上,只不过坟墓坐北向南,以示原籍在江南。
现在的何家巷贾宅,只有贾政和赵姨娘,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