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此事办得极为漂亮,今年陛下还未有出巡,不若就挑这重阳佳节,去瞧瞧今年的民间百姓,也叫辰王跟着陛下多多见识一番。”
有朝臣谄媚地提了议,很快就有其他人纷纷附和,?不多久,就为皇帝定下了南巡的事宜。
“也好,说起来,贵妃的娘家亦在苏城一带,此番前去,也叫贵妃省亲一番。”
皇帝十分自得,六部只点头称是,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在言语。
“陛下,太子殿下可要同行?”
礼部的声音在一片逢迎中十分突兀,皇帝一听太子两个字,就立马皱紧了眉头,李溯心中暗嘲礼部昏了头了,李缜连门都不出了,怎么去南巡?
大殿里有些戛然而止的安静,李溯正准备说些兄友弟恭,太子不宜出行的话,却听皇帝缓缓说了句话。
“太子也应同行,若是身体不适,多跟些人伺候吧。”
李溯猛地转过头,望见皇帝闪烁的目光。
皇帝的康复和太子脱不了干系,李缜这是为自己找到了一面免死金牌?
...
“当真?”
林贵妃正对着镜子理自己的云鬓,看着近日眼角突现的皱纹,又摁了些妆粉上去,听了下人传来的话,顿时欢喜不已。
帝王南巡,她却能相伴同去,这相当于在和所有人说,如今六宫冠宠之人,还是她林婉容!
“既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叫制衣局和宝器局再给我多备些新样式!”
等辰王过来,见到的就是长乐宫里堆满的首饰珠宝和新裳。
李溯皱了皱眉,觉得林贵妃的铺张浪费,最近着实有些过了头,待他说了太子随行之事,林贵妃只是比划着一支珐琅彩珠的甲套,轻蔑一笑。
“左右不过是个残废跟着,你的Jing力给我放在陪同陛下身上,上次那事已是生了嫌隙,南巡定要好好修复你父子间的情谊才行,江南那边我也会安排下去,让你父皇瞧瞧你的真本事,你身子健朗,可不比那太子,迟早要死个干净。”
望着林贵妃那上了一层厚粉的脸,李溯将心底隐秘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
江南可是林贵妃的老家,此番,必能妥当前去。
...
迟早要死的李缜得了南巡消息的时候,正怡然自得地站在卉园亭子中,铺了一卷白纸,细细地描绘着一位美人。
等赵子勤过来,那美人已经绘得差不多了,白衣胜雪,琼姿仙貌,一双桃花眼透着些悠然深远。
“这是哪位美人?倒是比那曾经的辰王府上阿璃还要多些仙渺气儿。”
赵子勤原本只是打趣一句,缺见对方放下笔,凤眸流转过来,勾着嘴角,有些自得的郝然。
“是孤欲携手此生之人,不,生生世世。”
这话倒像是什么宣誓,不容置喙。
赵子勤一愣,接着眉毛一挑,歪了头望着李缜,心中暗道挺有追求,你先找到这么个人吧。
两人相坐,才提起正事,直到晚膳将至,赵子勤才道了别。
如今李缜的双腿已经大好,入浴之事自然已经不需要旁人再多伺候,卸下每日都要给自己披上的半老面容,为自己沐浴后,云悠拉开自己的衣柜,却发现本要拿去送洗的衣裳和穿过的几件旧衣一起不见了踪影。
歪着头想了想,云悠无语地朝东宫之主的寝居走去。
夜已深,太子陪同南巡的消息一下,本也没几个人手的东宫里,绿衣和春福便都连夜去备置行李,若是叫人瞧了笑话,他们自个儿也是面上无光的。
小到茶杯,大到被褥,以今时今日东宫的地位,怕是林贵妃会有意怠慢,还是全部自己带上才放心,虽苦了几个仆从熬夜准备,也只能多发些赏钱补偿。
绿衣倒是无所谓,能和主子一道下江南,整个人十分雀跃。
踩着一路星光,云悠汲着一双素面绸面厚底鞋,不客气地推开了无人守夜的太子寝居,里间已经熄了烛火,手中宫灯所至,却照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副画轴。
画中女子,一双桃花眼斜斜望过来,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云悠顿了顿,心底暗嗤,走到黑着的幔帐前,一把掀开。
侧卧在床榻上的李缜仿佛有所料到,悠悠转醒,芽色的雪绸薄衫松松夸夸地挂在身上,在星色月光下,泛着一点雪绸特有的雪晕,腰间只有一根藏青的腰带束着,却只能束紧窄腰间的绸子,胸前已经滑落了半点劲瘦的削肩,修长的双腿也半露在外,合着那双带着些朦胧色的凤眸,带出秀色可餐的诱惑。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殿下,最近愈发出息了!还学会了偷人衣裳!”
自己消失不见的衣裳全被对方抱在怀里,贴在脸颊边,被揉成了一团,已是皱巴巴一片了。
凤眸泄出一点温润的笑意,李缜支起身子,雪绸沿着臂膀滑落下去,露出大片的胸膛,在月光下,比白玉更甚。
男子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无,倾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