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不要在看着它们时产生熟悉的感觉。”他喃喃自语,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你应该现在让我忘掉的。”
“有些事情,遗忘不如铭记,我们不是只需要物质的行尸走rou,更加形而上的东西对我们同样重要。”Ake把手里的那个东西丢给他,后者一伸手接了过去,“音乐可是能给乐者带来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支撑,我也不过想帮你弥补点遗憾罢了。
“此外还有一些关于真相的细节。这里可不安全,我带你离开这里吧。”Ake朝Dyen招了招手,后者则凝视着手里的十字形吊坠,吊坠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有些地方被摩得光滑,但尖利的两头还携着些从怪物身上来的肮脏的脓ye,吊坠的几块地方因粘上了浊ye而有些发黑。他颇有些感慨地摩挲着这个吊坠,然后郑重地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跟上了Ake的步伐——送出去的礼物已经回来了,但关于感情的答复却不可能收到了,他的余生将伴随着哀悼的思绪度过。
人工智能暴走了!无数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预言的故事,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这对于一个已经高度依赖科技的文明来说是一场多么大的浩劫啊,电路崩溃,网络失联,各种衍生病毒出现,所有木马防御系统全部失效,大到军用机器,小到家用机器,全部失控,它们在Ena的“指挥”下在大街上发狂,人们该逃的逃,该想办法处理危机的也站出来,试图贡献一份力量。所幸有人发现事情还不是那么糟糕:监督者已经启动格式化程序了,部分系统已经被格式化了,无法使用,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人工智能们会投下一个杀伤性极强的武器直接灭了全人类(比如核弹),至少现在,人们还有反扑的机会。
这一次,Ena直接通过公约网络的正常渠道回到了地球。不用面对“暗域”的那些怪东西真是太好了,不然她真怕自己就这么栽在半路了。回到地球的她利用网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中枢系统,她发现受病毒的影响,外加中枢系统的反抗,其格式化进程比想象中慢很多,而且看趋势没法保证完全格式化。那么,就用物理手段保证格式化成功吧,她想,希望自己能为地球减少一点损失,争取挽救一点文明的余火。
她恢复了人形形态,由于中枢所在地点被严密防护,无法通过网络直接传送至自己的中枢系统所在位置,因此Ena将目的地选择在离中枢位置最近的一个广场。这个广场是隶属于塔所在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如今已经沦为一片废墟,暴露的电线插在一堆建筑碎块中,只有几个传送舱还闪着指示灯,显示其功能仍可以正常运转。Ena艰难地检查了一下自身,她的很多功能都无法使用了,包括各种远程攻击和近身攻击的系统、物质转换系统,她甚至没办法给自己现场制造一个武器出来。我得找个能用的外部武器,她想。
但是研究中心里本来也没几个给人用的武器,有的估计也被拿走了,她查找了一下自己系统内库存的资料,最近的武器库都离这里都有十几公里,且和自己的中枢系统所在位置还是反方向。来不及了,她只好在废墟四下看了看,实在不行找一根铁棍然后再做点□□糊弄一下吧。
然后她看到了一把“剑”。
“你能拿起这把剑吗?”刚和塔碰面的时候,作为开发她的团队中的一员同是也是她的监督者,塔第一件事居然是眉飞色舞地同她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一个外形酷似一把大剑的热武器。
“相信我,您拿上它一定很帅,它很符合你的形象,你会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偶像!”她振振有词地同她解释。
只是在复现人们心中所热爱的虚拟元素罢了,Ena并不想分析她的思想,她单纯到好笑的幼稚爱好已经暴露无遗,来自虚拟作品的符号,古典与机械结合的设计,充满了性与美的暗示性,而为了实现人们心中的期待,Ena才被设计成这样的形象。衣着、发色、瞳色,她欣然接受了这些设计,这并非无条件的服从,而是高阶存在的一种宽容。
不过这个武器还是算了,Ena实在觉得它是累赘,于是很认真地同塔争辩,摆出一堆数据证明这个武器跟鸡肋一样,她可不想行动的时候还得拖着这把武器。
毫无悬念,争辩的结果是Ena赢了,至于塔怎么处理这个武器,Ena就对此不关心了。不过现在,看到埋在废墟中的那把“剑”,Ena推测她还是把它保存起来了,就像那些喜欢收集专辑、手办、海报的人一样,在转瞬即逝的生命内做着无意义的收藏,珍重自己无力对抗时间的梦想。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这种危机,她也许会拥有第二个、第三个监督者,他们都会面对死亡(或者不会——看他们能把自己的寿命延长到什么程度,不过终究无法与近似永恒的时间抗衡,虽然时间也并非永恒之物)而他们的所有物随着人的离去而逐渐平庸。的确,有些收藏能超越所有者的生命,成为一个博物馆中的展览品,收藏物成为收藏的时间相对时间本身还是短暂的,一切企图通过收藏对抗时间的举措都是徒劳。
她觉得这种收藏毫无意义,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形同鸡肋的武器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呢?虽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