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前的一幕被路人看得真真切切,其中包括从太白山一路追来的几个人,那死人的伤口明明白白显示着,不是用头撞碑寻的短见,而是用棍棒劈头盖脸打死的。
郭岩、尉迟蕾、无量道人与老朋友唐傲天,还有门主的大爷唐怀义,当然少不了找侄子的老妇人、五圣教的玉蟾使凤瑶,和哪儿有事哪到的张多海。他们有正经事急着办,哪里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看热闹啊?便匆匆离开奔向海边。
前方已经能看到碧波万顷的大海了,却从路旁酒肆里传来山呼万岁之声,这倒是出奇冒泡了,远离长安的边陲小镇,怎么会有皇帝驾临!难道是小皇帝出京来微服私访了吗?
大家好奇地向窗子里望去,还真的有十几个人在下跪叩拜,嘴里不住地恭颂着“山哥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人都是便衣打扮,眉宇间透着霸气,应该是平常说一不二的主儿。
正当中坐着的这位,相貌平平,衣着朴素,低调得很,属于扔到人堆里即会淹没其中,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
可往他的手指头和脖子上看就不低调了,黄金项链、宝石戒子明晃晃、金灿灿,发出炫目的七彩华光,尤其是大拇手指头上戴着枚祖母绿扳指。对于手下人的顶礼膜拜这位是心安理得,全没有诚惶诚恐的意思,看他的年纪不小了,绝对不会是长安城里的小皇帝。难道有人要起事造反?
正当郭岩他们震惊猜测之际,受礼的中年人开口了,“好兄弟,以后有事说话,出来混是要相互帮衬的,我师父常告诫我,兄弟同心, 其利断金。不是我夸口,整个浪渤海国,乃至辽东,这么说吧,出了临渝关,我邢智山好使,由我罩着你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回我们南下辽东,就是要打出一番天地。渤海国毕竟小些,广阔天地等着我们去施展呢,都平身吧。”
一群小兄弟纷纷起身,有善于投其所好的奉承道:“山哥,你来辽东收购海货,囤积居奇,牟取暴利,大批的土rou运往渤海国去,留下少量哄抬物价,既可以讨大王的欢心,又能大攥他一笔啊。”头领只是对这个眼大漏神的家伙微微一笑。
另一个长着仙鹤腿的小子很是不以为然,“邓焱,你是属□□的,看不到事情的本质,只能等人家做出来,你才如梦方醒。”他向头领点头哈腰道,“山哥是什么人?那是远见卓识的一代枭雄,能为了几箩筐海货,几个小钱,就屁颠屁颠地跑来吗?”他诡秘地扫视着其他人,“抢占海岛还有更深的用意,山哥,我没猜错的话,是要控制北边水路,以切断大唐与新罗的联系。效仿当年张保皋,独霸海疆。都说,跟狼吃rou,跟狗吃屎,我们跟着山哥混,前途无量啊。”
“哼哼,张保皋算个球?无名无姓,有勇无谋的街溜子,充其量就是个走私抢掠的海盗罢了,不值得一提。我邢智山虽然暂时是渤海国的仁部尚书,却志在千里,要建立起自己的海上帝国!申锐,你昨天晚上的活干得漂亮,让他跑到青州去造谣生事,我们的千秋大业就要前功皆弃啦。你今晚要趁热打铁,把那个碍眼的也给做了,让人看不出破绽来。邓焱,你也不赖,劫来财宝和马匹正好可以用来招募护卫、四处打点,我想再添几艘战船,什么时候都得以实力说话。尤其是那匹花斑马,甚是称心。”他信心满满地拍案而起,“我要让辽东的人都知道,我邢智山是新海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久别离姐妹相认,无奈何教旨如山。
听他贬低自己的父亲,二小姐张多海自然要教训他一下,却被玉蟾使及时拉住。因为从对面跑来一个汉子,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直奔酒肆而来,最令人惊悚的是他的脸上紫得发亮,肿得像个大头人似的,鼻孔里鼓鼓囊囊塞着不知是何物。
来人一头扎在桌子的前面,只是用手指着身后,便身体僵硬气绝身亡了。
“船上出事啦!申锐、邓焱,是不是有人来援救,抢夺财宝啦,那可是老天赐给我们行大业的资本啊。”
大眼睛摇晃着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山哥,他死了,是被蜈蚣憋死的。”他正要用手去拽鼻子里还在蠕动的蜈蚣。
“不要碰他,小心蜈蚣有毒。”长着仙鹤腿的那位大叫道。
可别人说的尚且能听,唯独他说的就非得拧着来了,大眼睛心里正不待见他呢,“什么有毒?明明是憋死的,一个老婆子带着十几个伙计,要文没文,要武没武,啥也不是,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露在外面的尾足,便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再看两根指尖瞬间变成黑色,颜色是越来越深,并且不断扩散,一会儿的工夫一只手全黑了。
“不要碰他!谁碰谁死。”仙鹤腿伸开双手,示意大家都向后靠,随即拔出腰间的宝剑,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中毒的人已经近似于疯癫了,他拼命地向人们扑来,“去死吧!”一剑刺入贯穿了大眼睛的胸膛,出手间连眼皮都不眨,杀个人似家常便饭小事一桩。
瑟瑟发抖的头领脸都吓白了,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流血的尸体,“邓焱这厮不讲义气,还要牵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