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排队的人们不愿意了,七嘴八舌地吵嚷着,为她们不排队,厚着脸皮加塞儿感到不公。
金刚罗汉把眼睛一翻,不高兴地训斥道:“瘪犊子,败吵吵!仙姑在后面睡午觉,把她弄醒了,有喃们好果子吃。”他不知是有意,还是下意识的,用手抓住女子的胳膊把她扒拉到一边,抓住人家还不撒手了,像是怕女人再站过来挡住他的视线,“赖机机的干哈么?没看到老银家病得不轻,瘦得跟刀楞似的,站都站不住了吗?”
“她男人的病是老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等会儿看没关系的。大家的病可是急症啊,家里人躺在床上抽得死去活来,就等着仙姑的神药呢。护法!你可不能看她万人迷漂亮,就偏心呦。这么多人站了半天啦,都眼巴巴瞅着呢,哪怕用石头、剪子、布博一下也算有良心啊。”队伍里有个衣服上满是油渍的浓眉汉子气不过,他嗓门洪亮地大声嚷嚷着。
女人将手帕向那人一甩,杏眼圆睁嗔怒道:“崔大牛!你缺德冒烟的,好没良心呀,不记得我对你的好啦?”
“对我怎么好了?我比别人多占你一块rou啦?我铺子里的猪肘子你也没少吃呀。”汉子却不买帐。
“喃过来来!跟俺去后头见仙姑,让她给喃亲自瞧病。喃要是没胆惊动仙姑,就闭嘴,一半儿拉去。”金刚居心不良地坏笑着,抬手招呼着卖rou的,“喃还真能加钢,敢说本护法好色,不公道,还要竞老头?喃侮辱了俺的银品。喃不是着急要神药嘛,俺一会儿给喃些断肠草,让喃到Yin曹地府跟崔判官竞老头去。”
恶意恐吓起了作用,百姓们再不多言多语了,“没啥能待,就败逼逼恻恻的,都是凑合活着,谁也不容易哈。把手腕子伸给俺,俺给喃瞧瞧脉哈。”他放开女子的胳膊,装模作样地为老头子把脉,“大兄弟,喃介病是不是久治无果呀?摸喃的手心冰凉冰凉的,是阳虚啊。”
病老头像只闷葫芦没Jing打彩的,女子却用手帕不知疲倦地缠缠绕,也不知围着手指头转了多少圈,“疾医也是这么说的,说我家大郎是阳虚。”
“是阳虚哈,摸脉便断出来了,管多腰酸乏力,Jing神萎靡不振,都把银整拉胯了。大妹子,介是病啊,可不能掉以轻心,在俺们那旮瘩哈,要是男银得了介病,苦的可是他媳粉。俺们那旮瘩哈,是一夫一妻,不许娶偏房收小妾,肾要是虚了,可要耽误传宗接代的。”金刚护法煞有介事地又去摸女人的手,“大妹子手心挺热乎,看喃两腮chao红,还有点Yin虚呢,可以吃点儿六味地黄丸调调。”
女人不躲不闪,看来被人摸得很是享受,“护法,我没少带大郎看疾医,人家给开的金匮肾气丸,可吃了不见起色呀。”
“大妹子,喃败着急哈,金匮肾气丸乃医圣张仲景所创,专治阳虚,可治病介东西是因银而异,不可千篇一律。俺建议喃再配些银参吃吃,在俺们那旮瘩哈,太白山的银参和鹿茸有得是,都是补阳的好东西。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此地只有娃娃参,效果是一样的。”金刚道士松开圆润的嫩手,从桌子下面取出个布袋子,掏出两只胖嘟嘟的人参来,“大妹子,介嵩山的娃娃参可是供奉朝廷的御药啊,物以稀为贵,看在喃的面子上,俺匀喃两棵,就给俺一吊钱吧。”
女人像被蝎子蜇到了,“呦呦,护法哥哥,你太不实在了,唬我个小女子,要高价卖给我。”她挤眉弄眼埋怨着道士,还嗔怪地用纤细的手指在道士身上乱杵,“谁不知道这娃娃参的来历,嵩山的魏老财是靠它发的家,为了养肥娃娃参,他暗地买来一对童男童女,锁在深宅大院里,专做育参的奴仆。三年过后,再把这对童男童女害死,埋到参畦里做肥料,不知害死了多少孩子?哪知老天开眼,让一对参童逃出来,还在法王寺的山前山后遍种嵩参,参价一下子降低了,使老百姓都能买得起。魏老财死了有年头啦,你还说物以稀为贵,笑死人了。”
道士嘿嘿冷笑道:“大妹子,喃是rou眼凡胎不知将来的事,介道家五门术山、医、命、相、卜,本护法样样Jing通。娃娃参就要一棵难求啦,参价会翻着跟头往上涨,到那时出十吊钱都不给喃呀。”
“是呀,你把人家的参苗抢了去,占为己有,这嵩参的价格是得飞涨啊。身为修行之人,怎么能干出这般不耻之事呢?”有人从山门外走进来,带头的隐士张濬朗声怒斥道,“妖盗!水井投毒,取昧心不义财;杀人入药,行伤天害理事。把毛妮嫂子交出来,把盗走的参苗还给好汉哥。”
金刚护法没好气地反唇相讥,“哎呀迈呀,吓了本护法一跳!喃的话本护法愣是没听明白。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山狸子成Jing了,大声嚎痒闹妖啊,去去去,喃们是干哈么的?想要讨药,到半儿拉挨帮挨着去。”
“铁证如山还要抵赖,你看他是谁?投毒的人已经被我们抓住啦,你还有什么话说?”他从身后扯过来小gui。
“是天竺女人逼我干的,我全招啦。”张仁gui畏惧地四处窥视着,是在找那指使他的贼头子。
道士冷冷地哼了一声,“俺不认得介小小儿,介是哪家的倒霉孩子?跑来编瞎话。是想埋汰俺们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