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家不要虚哈,有我唐怀义在,叫他们有来无回噻。银钉飞出,全叫批娃儿席地而卧,绑起来游街示众。”
“我的咣当来!两位老人家,来的是官军,我们惹不起呀。伤了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败说是酒楼,连命都没来。”汉子紧张地向楼外张望着,“听脚步声来的人不少啊,唐门的武功再高强,也架不住乱拳打死老师傅。大姑伊,我护着您杀出去,还有一丝生机。”他一把拎起大扁担,拽起店主就要冲出去,可干瘪老头子仍是不从,在侄子的后面拖着耍赖。
“爬哦,瓜娃子,你不要马干你姑父,格好?嗯的要不得。莫楞个嘛,有话好好说。官府也要说理噻,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呦,官军要是不落教哈,我豆去合肥问一哈刘邺,格是?”唐门老人板起脸来阻拦道,“来嘛,百十个人莫啥子关系嘛,我倒巴郎不得要告一下七星梨花钉的威力喃。”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大厦将倾世道乱,官兵倒比草寇凶。
“火烧旺运,过劲。这能怨我嘛?嗯,爆竿铺子里搞什个要有火石哦。”一个矮胖子兵士从酒楼门口探进脑袋,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满足惬意,他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嘴里不住地打着饱嗝。
当看到了大堂里的几个人时,着实令这小子吃了一惊,马上收回跨入门槛的小短腿,慌慌张张地连喊带叫,“我的乖乖,呃,呃,大姑!”
郭岩心中纳闷,士兵怎么喊起大姑来了?他难道也是这酒楼主人的侄子吗?那可好了!军队里有人照应,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他叫大姑!搞啥子嘛?勒个闷墩儿也是你的亲戚嗦?”唐怀义似乎突然想通了,扭头向店主问道,“哦,我晓得你留在店里不走是咋个回事咾,有两个侄儿罩着,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呦,还有啥子担怕的喃?”
“哟!老英雄,是你听错来,我只有即一个侄子,从哪孩地又冒出一个来?”干瘪老头连忙摆手否认,“刚才那个当兵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他喊大姑不是叫我家里头的,合肥人喊大姑是大哥的意思,他在招人来呢。翠花,把大雁藏起来,别让贪心的家伙们叼了去。”女人立马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大雁拿到柜台里面。
正是像店主说的那样,矮胖子兵士一口一个“大姑”地叫着,从大门口又一气儿涌进来几十个当兵的。看的出,他们个个都是揽财的好手,手上拎的、背后扛的、腋窝下塞的都是满满登登的,大包小裹收获颇丰啊。
齐己和尚单掌合十惋惜道:“阿弥陀佛,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心容易遭报应,死后将会在饿鬼道、畜生道轮回。”
“有人!啦块?乖乖,城里还会有人?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呀?”被唤作姑姑的大汉似鹤立鸡群,活脱脱个猛张飞转世,毛发茂密得一塌糊涂,两只大环眼比牛眼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珠子在眶子里晃晃荡荡,让人仿佛听得到撞击声叮当三响。
这么生猛的体魄,却是个公鸭嗓子,表里极不协调,使人打心里往外地不舒坦。见他腰里挎着障刀,左手提着个大包袱,右手反剪着一只老母鸡,脖子上还挎着一挂蒜头。
“料块!”矮胖子凶巴巴地用手指着楼里的人们。
“华子,真有不怕死的哦,老的小的一大家子,这是祖孙三代喽,还有个念经的和尚。也好,主人在家,就不用我们翻箱倒柜费事了。”莽汉像是在审视着猎物,估摸着能从他们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我的孩哟,满街连一个老处都没有,这里竟然藏着七个人,让我望望。”从兵士中扭扭捏捏地走出一位,这家伙不男不女,体态臃肿,粗胳膊粗腿粗脖子,大身板子大腚大脚丫,脸倒是刮得挺干净。
“大美!你到哪儿去啦?啥时候溜回来的?我刚才还找你呢,和你喝酒真得味。”矮胖子华子醉眼朦胧地说笑着。
“华姑,怎么搞的?你喝醉了吗?我早就归队了,这模样,这身段,难道不显眼吗?”女了女气的兵士忸怩作态摆了个卧鱼的造型。
矮胖子呲着牙不怀好意地奉承道:,“哦哟,你变播了!脸蛋红扑扑的,我还以为是来了个二八妙龄的小丫头呢,还真没看出来是你,差一毫毫就下手了。”
“呵呵,你不要糟扯哦,抹了一毫毫红雪就播了?就成小丫头来?讨嫌,有好远滚好远,懒得优你。”拿腔拿调的男人用食指戳了一下对方的脑门,便从腰间解下个布袋袋,从里面掏出个带棱角的金花银盒子,“跟你讲,合肥日头大,我是晒得缺喝的。刚进城你们就跑没影啦,去找吃喝,去找金银,像饿狼闯进羊圈眼睛都放亮光。我也不能闲着两手空空呀,借此机会找些口脂面药,好好捯饬捯饬哦。对哦,走街窜巷砸开几间铺子,才弄来这几盒红雪,红雪可是皇上每年腊月赏赐给大臣们的,世面上少见的稀罕物呦。”
矮胖子装模作样地摸着前额,又把手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乖乖,额勒头被大美搞得香喷喷哦。”
“嘿!你们在搞哼个?”莽汉没去在意手下人的调侃,吹胡子瞪眼向屋里人厉声喝道,“大爷们征途劳乏,快些弄几个酒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