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还没等屠夫再次启程,又从北面快马加鞭来了一支队伍,这回是清一色英姿煞爽的女兵,用眼观瞧能有二三十位。她们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一个个Jing疲力尽疲惫不堪,大多数人的身上还挂了彩。“你们看到个孩子了吗?一岁大小的男孩子。”几乎与前一拨人同样的问话。
赶车的屠夫再次摇头回答:“没有啊,今个儿清起来到现在,就看见这两个孩子,他俩打算去庐江城。”他指着路边的郭岩和雷子。
听到这话,女兵中有人嘤嘤地哭泣起来,“不许哭,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鼎儿不会有事的,即使出了意外,也是天意该然。”是当中的一员女将喝令道。
她绿色绢帕罩头,身材高挺,胭脂淡抹,周身披着耀眼的甲胄。模样长得冰清玉洁,显得神圣不可侵犯,不怒自威掌控全局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
“孩子们,不要往前走了,这一带眼下乱得很,黄妖和官军四下里烧杀抢掠呢。”她注意到路边的两个孩子,好心地告诫他们前方危险。
“谢谢,娘娘。”郭岩对妇人的关心颇为感激。
她冲两个孩子微微一笑,然后抬起手中的宝剑指着面前的岔路,“我们去那边找找,西边是庐江城,我想他们不会去的,应该是往东面的山里。咦,你们车上的战马是哪里来的?”
见对方杏眼圆睁地瞅着他,屠夫只得如实回答了,“我们是在东面的山谷里捡来的,那里的人全死光了。”
“快走!他们在山谷里出事了。”女首领顿时花容失色,率领女兵向东面赶过去了。
她们去得快,回来得更快,身后紧追不舍的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汉子,足有四五百人。
这支队伍与众不同,浑身上下全是黄色,黄头巾包头,黄中衣衬底,外裹束腰黄衫,足踏草鞋,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武器,气焰嚣张,喊杀声震天。
黄衣队伍下手狠毒,眼见得殿后的女兵被射落马下,“窜吧!小的们,白伤了妮子,要活的,抓回去做媳妇子。”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年纪也有四十几岁了,正肆无忌惮地吆喝着,唯有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中!”“照!”当即响应声连成一片。
什么时候都会有溜须拍马的手下讨好献媚,一个满脸胡茬子的老头子感激涕零地嚷嚷着,“小堂主说的在理,不愧是俺们斩蛟堂的主心骨啊,处处为大家着想,俺们跟对人嘞。咦,恁看人家这个妮长勒多排场,俺中意这个岁数小的,多水灵呀!”那些痞子如狼似虎地去争抢俘获的女兵,可惜姑娘早已香消玉碎了,抢不到便更加起劲地向前追赶。
“呵呵,苟爷,恁是老牛吃嫩草啊。俺中意那个领头的,咦,这牛脸真光年,不擦粉可白,带回去做俺的小。老妙!白跑。”小个子中年人厚颜无耻地喊着,催马上前直奔女将,搭弓放箭欲行偷袭。
眼看着妇人要遭遇不测,就在眼前岂有不救之理?郭岩迅疾飞出一粒石子,不偏不倚将利箭击落。“娘娘!快跑。”他焦急地向女将大喊着。
“兔孙!原来你是这娘儿们的崽子。”马上的中年人气得哇哇怪叫。他想转向搭救者还以颜色,可对方看在眼里,又是一粒飞石正中其额头,顿时一声惨叫那头领滚鞍落马,满脸是血昏了过去。
“小堂主!”黄衣徒众慌忙解救,又是掐人中,又是喷凉水,忙乎一气方才使其苏醒,有人找来块花布,将首领流血的额头包裹起来。
“去火,打了半辈子鹰,被小小虫儿啄了。怼死那个兔孙,白让草寇妮子跑勒。”尖嘴猴腮的头领可能是被打懵了,翻了半天的白眼,方才有气无力地命令着。可哪儿还有女兵们的踪影啊?经过这么一耽搁人家早跑没影了。
排头的黄衣人一拥而上,将屠夫一伙和马车团团围住,“大爷们!不是我,不是我打的石头!我们是拉脚过路的。”
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叫狗爷的老头子竖起眉毛,用手中的家伙指点着,“住口!你们也不是好东西,这些死马是从山谷里抢来的吧?欣得不少啊,发横财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逃回来的弟兄说了,刚才奏是你们胆大包天,伤了我们斩蛟堂的人。你说,怎么个赔法吧?”
屠夫见对方人多势众,再想跑是跑不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认怂作揖讨饶,“高抬贵手,请高抬贵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我们只想捡点值钱的东西,家里日子过得苦,穷得叮当响啊。”
“小子,你的意思是没钱呗,弟兄们白挨打了,是吧?你们这是要钱不要命啊,待大爷把你们送进庐州大牢,吃足了板子炖rou,判个私通草寇杀头的罪,看你们还哭不哭穷。”老头子发出一阵冷笑,挑起大拇指得意地炫耀道,“明白地告诉你,此次围剿草寇我们斩蛟堂立了大功的嘞,左护法神武盖世,受淮南节度使刘邺的恳请,出手相助打得黄巢望风而逃,似丧家之犬无处可藏。特此刘节度使向朝廷辟举,授予左护法他老人家行军司马,我们小堂主委以都虞候之职,就连我也得了个巡官的头衔。”
缠着花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