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偷,只是借用一下,你们要怎地?”胖小子还是嘴硬。
“呦呵,你真是鸭子嘴硬,到衙门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看来汉子要执意拉他去见官啦。
rou铺摊主把嘴伸到汉子的耳朵边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他是雷子的手下,息事宁人为好。”
蚊子叫声的告诫却似炸雷把那人惊呆了,“雷子的手下呀,你咋不早说?”他连忙把手撒开了,像碰到了带刺的荆棘,从腰带里翻出几个铜钱递了过去,“几个小钱,不成敬意,拿着,拿着孩子,买果子吃。老魏,把那块上五花给孩子拿着。” 他指着案子上的一块猪rou吩咐道。
卖rou的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这块rou可不能给你,是我特意留给雷子和孩子们的。五子,把这块rou拎回去,对雷子说,就说是魏三给孩子们打牙祭的。”
“嗯。”胖小子倒是不客气,答应一声把rou接了过去。“大个子!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些鸭子呀?”他看见了熟人便一溜烟地跑了。
郭岩望着远处的赶鸭人和渐行渐远的小偷,忿忿地对同伴们说:“雷子是什么人?把老百姓吓成这样,在宿松这么有势力吗?像是横行乡里的地头蛇嘛。”他又埋怨地面向大汉和摊主,“二位,就这么让小偷溜之大吉啦,你们怕他什么?”那买rou和卖rou的好似没有听见,冷漠地不理睬他的询问。
一直未开口的周本扯了下郭岩的衣襟,“小声啦,别让人听到。你是外地人不晓得,雷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敢爱敢恨,有恩必答,有仇必报。别看他年纪尚轻,谁要是得罪了他,指定让你倾家荡产,霉运当头,宿松人都惧他三分。”
“阿弥陀佛,打虎英雄认识他?”和尚好奇地问道。
“我哪能认得他呀,他是宿松城里小偷的头子,而且是半年前才来这里的。”小伙子把肩上的老虎颠了颠,“虽然刚来了半年,却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让百姓们拍手称快。第一件事是行善,他把城里所有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孤儿都收留了,让他们有吃有喝,不再受饥寒之苦;第二件事是惩恶,他把放高利贷的杜有财给洗劫一空,把得来的钱财分发给穷人,姓杜的可不是东西,仗着有钱有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第三件事是解气,我们前任县令孙广禄是个贪官,危害地方,强征暴敛,莫名其妙地叫人抓到山里呆了三天三夜,放回来时就痴捏呆傻了,还被弄了个鬼剃头,只能背着铺盖卷回老家养病去了,大家都说是雷子干的。”
郭岩赞许地直拍双手叫好,“好解气呀,看来这个人还有些侠士之风嘞。”
“他是哪里人啊?”昆仑奴卡巴着眼睛,伸着脖子在问。
周本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哪儿的你认识呀?一边呆着去。”他转向出家人和男孩子,“听人说是晋阳来的追汉,也有人讲是广州来的贼仔,还有人猜他是湖州的石骨头,因为他会各地的方言。他常说,取不义之财不算偷嘛。”
“小哥,你那老虎卖不卖?一吊钱如何呀?”卖rou的不错眼珠地盯着周本肩上的死老虎。
周本看他有意收购便还着价钱,“太少啦,能多出些吗?”
“不少啦,前几日雷子抓来的豹子才给他半吊钱。”魏三用抹布擦着油手。
“一吊钱买只老虎,摊主,你也太贪心咾。你是冬天头的饿老鸦嗦?飞起来豆想吃人哟。”郭岩在一旁帮着腔。
卖rou的气呼呼地剁着骨头,“不卖就算了,说谁是老鸦?长得娘了娘气的,还跟我叉腰玩兰花指。大爷我不跟Yin阳人一般见识,换成别人我打他个满地找牙。”
“你说谁呢?说谁Yin阳人?我是男的!你侮辱人,我可跟你没完啊。”气得郭岩跳着脚嚷道,伸出兰花指怒指对方。
“滴滴俄儿,不要再跳啦,小心跳到伯伯的身上。”一个花白胡子的乡绅怒气冲冲地从他们身旁跑了过去,他有意躲避着情绪失控的男孩子,“高里正!这不算偷,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啊。小峰啊,偷鸭贼是往这边跑了吗?”
“是呀,太过分了,哪有连窝端的?十几只鸭子全给偷走啦,还把小峰打得乌眼青,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以为我们龙山没人了吗?韩庄主,等逮到那小子,往死里揍。”随声附和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的身后紧跟着几个农夫打扮的壮汉。
其中有个左眼乌青的农家孩子指着前面,“他在那儿呢,就是那个大个子,我的眼睛就是被他杵青的,人赃并获呀。他赶的就是庄上的鸭子,领头鸭是大白嘛。”
“小子!站住!”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呐喊着,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随即便噼噼啪啪扭打在一起。
可等郭岩他们走近时,打斗已经结束了,地上东倒西歪躺着那几个追赶的乡下人,一个虎头虎脑的大个子正聚拢着被吓跑的鸭子,还有刚才偷钱的胖小子用脚踢着乌青眼,“说谁偷你们的鸭子了?不是明明白白跟你说了嘛,我们是借,不是偷。还追城里来了,你们想把我们怎地?”
“你们偷了鸭子,还动手打人,城里人欺负乡下人,我一个给人放鸭子的,怎么跟庄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