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Jing灵听话地点点头,用一双大眼睛敬爱地望着她。
“然后——”阿德赫拉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离开吧。别告诉家里人发生了什么,也别告诉他……拿着那个真的挂坠盒,无论如何也要摧毁它。你记住了吗?”她和蔼地问,仿佛刚刚说的话无足轻重。
“克利切记住了!”小Jing灵认真地说。
“现在,站在一边,捂住耳朵,别管我。”
小Jing灵执行了她的命令。
阿德赫拉盛起了第一杯魔药,将它灌进了自己的喉咙……克利切是对的,那感觉真的不怎么好。但她必须喝完。
她接着喝下了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这条路如此漫长,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施加酷刑。一个阿德赫拉带着残忍的快意指挥着躯体重复灌下魔药的动作,另一个阿德赫拉则虚弱被动地承受着内脏燃烧的痛苦。可无论是哪一个,她们都认为,这是她应得的。
喝到第九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眼前绿莹莹的药水在她眼中逐渐幻化成一道道夺走生命的绿光,恐惧像一个橡皮管子一样包裹着她,让她在烈焰中动弹不得。她想起了伊娜、塞巴斯蒂安、埃德加·博恩斯、倒在雪地里的麻瓜男人、穿着红裙子的麻瓜女人……
他们都是有罪的。而她的罪,在于盲目追随,在于袖手旁观。
“原谅我!原谅我……”她低低地抽泣道。
琥珀色眼睛的男巫在第十杯魔药喝下后出现。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手里拿着一束捧花;而他站在她对面,穿着Jing致的黑色袍子,面容冷酷。在他的脚边蜷缩着一个身体抽搐的金发男人。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偏执地说,接下来是金发男人无穷无尽的尖叫。那男人翻过身来,露出了一张阿德赫拉熟悉到害怕的面孔。
“不!不!不!”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形。
男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停止。
塞巴斯蒂安的脸上带着解脱般的微笑,头一歪,死了。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她得继续,不能停止……她用颤抖的手将第十一杯魔药灌进嘴里……
她看见了小天狼星和沃尔布加。
少年高傲不羁、意气风发,却带着厌恶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们。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对那些麻瓜动手。承认吧,你不仅懦弱,而且邪恶。”
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她身旁的沃尔布加憎恶地瞪着他的背影,好像那是她的仇人。
“布莱克家的孩子绝不能懦弱!”沃尔布加高声喊道。阿德赫拉手中的魔杖发出一道光,直直击向小天狼星。
“不!不!”她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岩洞中回荡,但没有人能听见,“是我错了,我不想这么做……你不要走……不要!”
她手里喝空的高脚杯掉在地上,磕破了一个口。不知过了多久,幻象渐渐消失,阿德赫拉又回到了这个Yin暗的岩洞里。她想起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得把最后一杯魔药喝完,这样克利切才能把魂器换出来。
阿德赫拉已经看不太清、也听不太清了。她一手扶着石盆慢慢蹲下,一手在地上拼命摸索……终于,她摸到了。
她用这只破损的高脚杯盛起了最后一点魔药,仰头将它们灌了下去。她的身体已经对疼痛麻木了。玻璃的缺口划破了她的嘴唇,但她没有感觉。她唯一能感到的是源源不断涌来的、巨大的干渴感。
她似乎看见克利切那团小小的影子动了。太好了,她的使命完成了……她不必再压制她的干渴与痛苦,她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爬向唯一的水源、那早已布下的陷阱了。
她并不是毫无胜算。她是一名技艺Jing湛的巫师,她的手里还攥着魔杖。她知道……该用怎样的咒语去对付Yin尸……自从她知道这里有什么以后……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爬到湖边,喝到了能缓解她痛苦的清凉的湖水。在这时,有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阿德赫拉的心出奇的平静,即使在此时她仍保有一点理智。她掌握的能对付它们的咒语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她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
求生欲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冒出来。她举起了魔杖,将它对准那个抓住她的东西。
突然,她的瞳孔骤缩。在头顶光球发出的微弱光线下,她看到了一条已经褪色的红裙子。
破碎的记忆被无情掀开——
那是一九七八年的新年。
“她马上就要死了,最适合初学者练手用。”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臣服在我们脚下!我们正在进行一项伟大光荣的事业!”
“背叛即死亡!动手!”
新年绚烂的烟火在他们头顶的天空绽开。一道绿光闪过,那名穿着红色裙子、化着Jing致妆容的麻瓜女人死在了她面前。
黑魔王将他们制成了Yin尸。
无边无际的负罪感弥漫开来。阿德赫拉犹如站在一团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