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她又想起了以前在《沃尔普吉斯骑士月刊》上看到的一段话:
“黑魔王已经通过不断的实验将魔法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英明伟大的黑魔王永远不会消亡,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将带领我们一步步拿回属于纯血统的荣光……”
黑魔王对于长生的关注超乎寻常,而且对“自己不会死”这件事确信无疑……很多食死徒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威廉·普林斯更是将这当成了一句谎言。可直觉告诉阿德赫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不,那太可怕了……她立刻将它抛开了……
一九七八年八月,阿德赫拉·布莱克应未婚夫威廉·普林斯的邀请前往罗莎尔芭城堡消夏。她在这里能或多或少地远离和逃避那些纷争。
十七世纪末期,普林斯家族在《国际保密法》颁布前夕从一名麻瓜手上购得了那座位于斯诺多尼亚地区的巴洛克式庄园,之后举家搬迁了过去。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居住在康威的一座中世纪城堡里。他们给它起名为“罗莎尔芭”,意为“白色玫瑰”。
罗莎尔芭城堡在十四世纪末期成为了普林斯家族的财产,他们在这里居住了三百年的时间。在搬走后,这座海边的城堡便成了家族成员夏日度假的去处。
海浪昼夜不歇地拍打着城堡的外墙,在涨chao时会有星星点点的海水溅上露台,在古老的石板地上留下一滩滩水渍。听着那循环往复的海涛声,人的心中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之感。
现在的阿德赫拉很难说布莱克老宅和威廉·普林斯哪一个更让她难以忍受。前者是她逃不脱的亲情,此时正春风得意的沃尔布加整日在家里宣扬“纯血至上”的正确性与优越性;后者是她挣不开的婚约,她恼火他的傲慢、厌恶他的残忍。两相比较,她选择了后者,沃尔布加对两人的亲近也乐见其成。
她对自己说,这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两人的关系了。她可以指着威廉的鼻子让他闭嘴然后离自己远一点,但她绝不会对沃尔布加这么说、这么做。沃尔布加是她的亲人,她不想伤害她。
阿德赫拉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已经开始信任并依赖威廉了,但她下意识地选择忽略。不错,自欺欺人一向是她的长项。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是一名罪恶的食死徒,她讨厌他、憎恶他——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她恨的真的是他吗?
迎接阿德赫拉的是普林斯家的小Jing灵菲拉,照顾她起居的是被临时调来、在霍格莫德宅子里照看玫瑰的海莲娜,而城堡的真正主人直到她住进来一周后才现身。
八月十二日晚,罗莎尔芭城堡的露台。此时是英仙座流星雨的最高峰,几乎每分钟都有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阿德赫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和威廉平心静气坐下来聊天的机会,更没想到这一刻会这么快到来。
所幸,她用不着去面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威廉。
他喝醉了,而且看样子喝了不少,连魔杖都能随随便便交给她。不知道黑魔王在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后悔将他招进食死徒的队伍中。
喝醉了的威廉终于不再冷着张脸了。他的表情丰富了许多,看向她的眼神柔和得都快要融化了。
“你能不能别看我,看星星。”阿德赫拉干巴巴地说。
“你就是我的星星。”威廉笑yinyin地说。他这话一出口,阿德赫拉全身都僵了。
梅林呐,他真的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真的没有吃错药吗?
“我妈妈说,等我长大后就会找到属于我的那颗星星。”他高兴地说。
“那你找到了吗?”
“我找到了。可是……我好像把它弄丢了……”他失落地说。
“啊,你会把它找回来的。”阿德赫拉敷衍道。
“真的吗?”她从未听到过的惊喜语气。
阿德赫拉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她看到那双深色的眼睛映着漫天星辰与瞬间划过天空的流星,因喜悦显得亮晶晶的。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就连一侧的脸颊都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看呆了。
“梅林啊……”她禁不住感叹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威廉·普林斯吗?”
“你认识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呢?”他好奇地问。
阿德赫拉脑中警铃大作——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鬼使神差之下,她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
“十岁。”他毫不犹豫地乖乖答道。阿德赫拉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敢发誓,威廉·普林斯明天醒过来会恨不得把现在这个他给杀死的。
“喜欢看童话书的年纪?”阿德赫拉暗暗笑道。她想起了他背的小美人鱼的故事,暗自忖度他当年得看多少遍才能在十几年后倒背如流。
“我才不喜欢看呢!”他不满地抗议道,“是简喜欢那些傻得要命的睡前故事,非让我给她读。”他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阿德